白卿言见老者的履靴和长衫下摆微湿,便知这老者怕是一路步行并未乘车,当下便明白了老者的身份,正身朝老者一拜:“见过闵老先生。”
魏国大儒闵千秋闵先生,白卿言虽然未曾见过,可久闻其名,曾经也在恩师关雍崇老先生那里听说过这位鸿儒。
见白卿言行礼,卢平等一众白家护卫也忙跟着向闵千秋老先生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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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千秋老先生要来白府的消息,卢平派人先一步传回白府。
好在董氏早有准备,早已将前院一个雅致清静的院落收拾出来,供闵千秋老先生居住。
听白卿言派回来的人说闵千秋老先生要来,董氏不慌不忙安排人将闵老先生喜欢点心吃食送入为闵老先生安排的住处。
这几日闵千秋老先生住在客栈里,董氏不动声色派人去打探清楚了闵千秋平日里的喜好和习惯,闵千秋老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伺候,就连喜欢什么茶具,用的什么茶,都探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董氏准备起来手到擒来,必定能让闵老先生宾至如归。
白府上下因为闵千秋,忙碌了起来。
当闵老先生的车驾与白卿言的马车到达白府门前时,董氏已经带着白家几位忠仆在门外相迎。
刚刚下过一场艳阳雨,将这青砖碧瓦洗得发亮。
董氏见眉目间带着浅笑的闵老先生被他的仆从扶下车,笑着上前,还未来及的行礼就见白卿言被春桃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笑着同闵老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闵老先生请……”
“镇国公主请。”闵老先生含笑同白卿言道。
董氏颇有些意外,她不是没有挺过闵老先生的名号,曾听闻闵老先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甭管您是什么皇亲贵胄,只要闵老先生不高兴就会甩脸子,谁成想闵老先生对自家女儿倒是和颜悦色的。
见白卿言与闵老先生并肩朝白府而来,董氏朝着闵老先生颔首:“闵老先生……”
闵老先生驻足,对董氏一拜:“白夫人。”
董氏侧身让开请闵老先生入内。
闵老先生的衣衫略湿,董氏派人带闵老先生先去更衣歇息。
临别前,白卿言同闵老先生恭敬介绍了古老:“闵老先生,这位是古老……我白家忠仆,自幼随我祖父一同长大对白家之事比我更清楚,若闵老先生有什么需要问询的,尽可以问询古老。”
古老闻言上前同闵老先生长揖到地:“闵老先生若有疑问,尽管派人传唤就是。”
闵千秋笑着点了点头,又对白卿言长揖行礼:“镇国公主还是快些去歇着吧,闵某人若是有需要……必定会亲自请见镇国公主。”
白卿言用帕子捂着唇咳嗽了两声,有按住心口:“失态了。还请闵老先生稍作休息,白卿言更衣修整之后,再来请见闵老先生。”
目送白卿言做这肩舆离开,闵老先生这才随白家仆从去了董氏早给他安排好的院落修整。
一回拨云院,白卿言便没有了刚才那副病歪歪的模样,虽然心口还是隐隐的疼,但到底已经好多了。
董氏亲自扶着女儿在软榻上坐下,拎着裙裾在小几另一侧坐下,压低了声音问白卿言:“你这是专程去请闵老先生了?”
白卿言接过春桃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对母亲笑道:“倒没有,听闵老先生说今日他是专程去白家祠堂看看的,也是巧合我走的时候与闵老先生碰到,便顺道请闵老先生回来了。”
董氏点了点头,还颇有些紧张:“这闵老先生要为我们白家著书立传,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问询你的,还好……闵老先生年迈倒不必避讳!阿娘将地方设在了韶华厅,那里景色清幽,闵老先生是个雅人,应当喜欢。”
“让阿娘费心了。”
白家有母亲打理这些事情,白卿言从不担心。
知道女儿今天一天见了沈太守,又让白卿平带了人过来,随后去祠堂,又带回来了闵千秋先生,想来已经累极了。
董氏心疼望着女儿,抬手将她鬓边碎发拢在耳后,低声道:“你睡一觉,闵先生有阿娘招待,你放心……”
白卿言点了点头,她可是个重伤在身的人,的确不能太劳累了……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阿娘……”白卿言低声唤了董氏一声,低声对董氏道,“今日下午,女儿怕是要惊动洪大夫,动静稍微闹得大一点,太子派来送礼的人还未走,总得让太子知道,女儿是真的命不久矣。”
太子的人倒不是故意还未走,白卿言却需要故意演一场戏让人将消息带回去给太子。
董氏点了点头:“阿娘明白!”
当日傍晚,闵千秋老先生正让弟子整理这些日子在朔阳民间搜集到的白家事迹,自己提笔准备写《白氏》的题记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让随从岀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镇国公主白卿言今日拖着伤病之躯见客奔波,情况有些不好。
闵千秋老先生听完静默片刻,摇了摇头提笔,低声道:“晋国百年将门镇国公府,女儿郎……也是清刚铁骨啊!”
“师父……”闵千秋老先生的弟子捧着一卷记录,道,“镇国王对白氏宗族心软手软,可这位镇国公主,出手料理宗族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
坐于灯盏下的闵千秋老先生,执笔蘸墨,笑着问:“是好是坏呢?”
“在弟子看来,镇国公主如此处置好,但不是最好!如此处置虽然暂时免了百姓之苦,可全靠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