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盾兵变幻阵型,二十人一组,重盾相扣,护住前方和头顶,将攻城兵护在重盾之下,嘴里发出“呼喝”之声,随战鼓咚咚咚震人的鼓点,稳扎稳打冒着箭雨朝前行进。
重盾阵后,大批投石车紧随其后密密麻麻,黑暗中仿佛看不到头,赵胜的副将心中不禁打起寒战,约莫真是镇国公主到了,这晋军刘宏的打法一向是留有余地,此次投入如此大规模的投石车,看来是掏出全部家底了!
箭矢直插入盾牌之上,或是地上泥水之中,有盾牌兵中箭倒地,新的将士便上前补上,每一步都是拿命在换,为投石车推进距离,确保证青西山关口在投石车射程范围。
青西山关口城墙之上,三弓床弩绞盘转动,高强度的弓弦绷得紧紧的,弓木发出咯吱声响,随号令抡锤的将士敲下扳机,如同银枪一般的巨型弩箭飞出,直直插入晋国重盾阵之中,惨叫连连,可晋军将士们没有丝毫退却,依旧在往前推进。
新的重盾将士冒箭雨补上,将倒地伤兵护在盾下,很快伤兵便被晋军同袍迅速拖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投石车将领策马而来高声喊道:“将军,青西山关口城墙已到我军投射范围!”
王喜平连忙调转马头,疾行至刘宏战车前:“将军,已到投射范围!”
刘宏立在战车之上,紧紧握住腰间佩剑,高声道:“放!”
王喜平应声调转马头,雨中高呼:“放!”
王喜平一声号令,耳边比风雨声更大的呼啸声飞速冲向青西山关口的方向,大石、小石纷落如雨,三弓弩床被砸得从城墙之上跌落,青西山关口城墙之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
第一轮投石刚歇,不等梁军反应过来,只见如瀑暴雨之中,巨石再次压来。
“将军小心!”赵胜副将身边的护卫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被那飞落而来的巨石砸在角楼墙上,立时便没有了气息。
赵胜的副将盔帽跌落在地,他撑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护卫,再看这不断飞来的巨石,心中大撼,刘宏果然是拿出全副家底了,被人扶起来的赵胜副将激起心中血性,一把丢下腰间佩剑,亲自站在三弓床弩前,转动绞盘,高声呼喊:“给我射!决不能让晋军再靠近一步!死守青西山关口!”
今日暴雨,火墙之上的梁军就只能被动挨打。
刘宏见时机已经差不多,高声到:“冲车!上!”
重盾阵立刻有序挪开,将士被重甲包裹的冲击城门的冲车急速向前冲,步兵推着云梯一字排开紧随其后,声势浩大的宛如将将苏醒的巨兽,朝着青西山关口直扑而去,在这黑夜中尤显得惊心动魄。
大梁两大天险关口,天险玉山关早已经落入晋国手中。
可攻可守的青西山关口更是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多少名将曾经打到这里,却过不了这青西山关口。
只因这青西山关口占据天险,而城墙是用石头建造,且极高难以攀登……
此次,刘宏耗费了晋国多少兵力和物力……引得晋廷朝堂非议,才拿下这青西山关口,若是保不住青西山关口,他的位置怕也保不住了事小,更是对不住曾经为拿下青西山关口死去的将士们!
白威霆曾言,要得大梁天下,必先取玉山关,再得天下第一雄关青西山关口!
军事上……刘宏对这位镇国王白威霆深信不疑,所以丢了其他的城池不要紧,可这青西山关口绝对不能丢,他一定要拿回来!
·
暴雨中,带兵疾驰的白卿言陡然勒住缰绳,抬手……
“停!”
包括安平大军在内的两万八千将士令行禁止,立在不断冲刷着铠甲的冰冷大雨之中,静候命令。
白卿言凝视远方青西山峡谷,隐约听到峡谷内杀声如雷,她座下骏马喷出白雾,甩了甩被雨水淋湿沉重的鬃毛,白卿言用力扯住缰绳,抬手摸了摸骏马的颈脖安抚,高声问道:“探子回来了吗?”
沈晏从立刻提缰上前,道:“回镇国公主还未!”
白卿言猜……此时青西山关口,若不是刘宏在与大梁前来驰援的赵胜交战,死守青西山关口,便是刘宏为保存实力退出了青西山关口,使大梁前来驰援的赵胜心中松懈,然后趁夜突袭。
“报……”
白卿言派出的探子快马回来,一跃下马,单膝跪在白卿言面前抱拳道:“禀镇国公主,刘宏将军正率兵夺青西山关口,刘宏将军让末将给镇国公主带话……称高义郡主已带兵沿小径入梁军后方,引走大批兵力,关门亦即将攻破,请镇国公主放心。”
刘宏此战不想让白卿言插手,他已经胜利在望,不愿意回头还是落得一个……他刘宏没有镇国公主打不赢仗的名声。
白卿言攥紧了缰绳,问:“高义郡主入梁军后方,带了多少人?”
“小人不知!”那探子回道。
“沈晏从、柳平高听令!”白卿言高呼。
“末将在!”
“属下在!”
柳平高沈晏从上前应声。
“带朔阳军和安平大军原地待命,剩余人不许带旗……跟我走!”白卿言高声说完,一夹马肚率先飞奔出去。
蔡子源不放心,虽然他书生体弱这一路以来,已经有些撑不住,可还是一咬牙快马同白卿言一起冲了出去。
白卿言不带朔阳军,不带安平大军,只带了纪庭瑜训练的新兵,为的……是让他们亲眼看看何为战争,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万一刘宏未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