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仁义看来,四皇子死在青西山关口定然是晋军所为,只要能斩杀晋国的杀神白卿言,便算是他为四皇子报仇!
四皇子便也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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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领已经依计行事散开,白卿言反倒放松下来,坐于大帐之中,手握竹简翻阅,静候探子来回禀曹仁义到底带了多少兵马,好做下一步安排。
“报……”
很快,探子冲入帅帐之中,抱拳同白卿言道:“报,梁军来者约六万人之众。”
她手指摩挲着竹简,六万人看来曹仁义是倾巢而出了,如此……大名府可就空了。
白卿言抬眸,语声沉着镇定:“传令赵胜、赵冉……在曹仁义入晋营之后,立刻带兵前往大名府,举曹旗,今夜务必夺下大名府,不得有误!”
让晋军举曹仁义的旗帜,至少可以让赵胜和赵冉所率部众,蒙混至城下,减少晋兵兵力伤亡。
“是!”探子领命立刻奔赴赵胜和赵冉藏兵地点传令。
萧容衍望着下令果决的白卿言,心中难免感慨她天生便是为战场而生,带兵打仗的思路极为清晰,反应极快且极为细致。
当曹仁义所率六万梁军未曾点火把,趁夜色一路疾行至晋军军营前时,突然听到晋军军营门口瞭望台之上的守兵高呼:“有敌来犯!有敌来犯!”
晋军擂鼓声也响了起来。
曹仁义闻声,拔剑高呼:“大梁的将士们!此战务必要将晋狗赶出我梁国国土!杀呀!”
一时间,梁军杀声震天,晋军军营外守营的将士依计略作抵抗,便往晋营里退,金戈碰撞之声很快便被湮灭在梁军的喊杀声中。
而晋营之中,将士们绷紧全身肌肉,屏息藏于灭灯的大帐之内,臂缠显眼的白布,紧握刀柄,调整握刀姿势,只等号角声一响,便按计划杀出去。
晋营除却大营周围高高架起的火盆中,火苗还随风高低乱窜着,整个大营都熄了灯,只有正中央的帅帐亮灯着……
qín_shòu惧火,人逐光明,这是本性。
那灯火通明的大帐,为的便是给曹仁义和梁卒指路,让他们往这个方向来,引他们入军营中心。
有梁卒冲杀入漆黑大帐之中,刚进去……便被藏于大帐两侧早有防备的晋军一把拉住,捂住嘴,干净利落的刀抹脖子,身经百战的将士动作果断利索,无丝毫拖泥带水。
白卿言坐于唯一亮着灯的帅帐之中,抬眸看向陡然喧闹的大营正门方向,眸色沉着。
白卿言在等……
曹仁义好大喜功,按照以往他所打的仗来看,他每日都会命部下不许碰地方将军,他要亲自斩首或生擒。
所以此次,曹仁义突袭,必然想要活捉她这个晋国的不败战将,好在大梁立威,也算是威慑晋国。
就算是曹仁义未曾提前叮嘱,跟随曹仁义已久的梁军也知道规矩,必定会给曹仁义指路。
曹仁义也果然未曾让白卿言失望,一入军营,得知白卿言帅帐所在,便一路带兵驰马朝着白卿言的帅帐而来。
立在帅帐顶棚上头一身黑甲的沈青竹怀中抱剑,手握号角,看到入军营之后疾驰朝帅帐飞奔而来的曹仁义,立刻吹响号角。
晋营之中顿时号角声四起,藏于帐篷之中的晋军嘶吼着从大帐之中冲出,冲入刚刚冲入晋营的梁军之中……
金戈声,厮杀声,直冲九霄。
曹仁义立时勒马,举目望去,四周从大帐里冲出来的,竟都是整装配甲的晋军。
“不好!中计了!”
曹仁义刚刚一声惊呼,就见晋军军营周遭,火把陡然亮起,将营地外映得如同白昼一般,杀声从远处传来。
“稳住!撤!”曹仁义调转马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高呼声几乎被湮灭在梁军地惨叫和金戈声中。
刚才气势汹汹冲入晋营要大开杀戒的梁军,见军营周遭火光大盛,晋军周身佩甲杀气腾腾,又见主帅调转马头高声喊撤,顿时方寸大乱,竟成晋军手中待宰牛羊被杀的片甲不留。
“将军!晋军从后方堵住了出路!我们中计了!”有梁军将领急速飞奔至曹仁义面前,高声请命,“将军!该如何是好?!”
那将领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射出一箭,直中那将领胸膛,力道之大竟将那梁国将领掀落马背,那梁将还未来得及站起身,便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晋军一刀砍下头颅。
曹仁义咬着牙,用长枪将砍下梁将领头颅的晋军刺了一个对穿,再次高声呼喊:“撤!快撤!”
他以为他此次能打一场以少胜多……让他曹仁义的名声威震列国的仗!
可谁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竟然中计了!
曹仁义怀疑自己军中出了叛徒,否则晋军怎么知道他今夜回来偷袭,做了如此完全的准备!
“撤!撤!撤!”曹仁义心中惶恐不已,高声喊着,可他四面全都是奋力厮杀的晋军和仓皇招架的梁军,根本没有余地让骏马扬蹄驰骋……
曹仁义座下骏马察觉危险,甩着马头,扬蹄将护在曹仁义身边的梁军踏倒,疯了似的往外冲,将一时不稳的曹仁义甩下马背。
“将军!”梁军立时护在曹仁义身边。
被摔得灰头土脸的曹仁义用长枪撑起身子,疼得脸色发白,只见自己的战马独自飞冲,可还未出晋营,便被长矛刺穿,嘶鸣一声倒地不起。
梁军将士扶起,盾牌兵将曹仁义护在其中,步履艰难往外撤。
曹仁义已冷静下来,他看向从远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