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勇气可嘉,但她满脸都是行将就义的悲壮感,浅草叹一口气,道:“还是我去吧,你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紫荆赶紧摸一下自己的脸。
桌上还放着刚才王五送进来的食盒,她们都还没吃,蒙庆云走过去打开,将饭菜全都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随手将其中一盘打翻,又拿起一只小碗扔在木地板上,回过头对浅草道:“你就跟季管事说,我不满意船家做的饭菜,正在发火,叫他过来劝解。”
“是。”
浅草捏了捏拳头,给自己鼓了一下劲,开门出去了。
紫荆和绣儿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蒙庆云,蒙庆云道:“你们就站我旁边,也不必掩饰惊慌之色,姑娘发火了,你们害怕反倒是正常的。”
两人赶紧点头,在她旁边,按照平时站立服侍的习惯,找位子站好。
等待叫人紧张。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门外有了脚步声,由轻到重,由近及远,紫荆和绣儿只觉哒哒哒哒每一步都踩在她们心上。
门从外面推开了,浅草抬手示意季管事先入内。
季管事见蒙庆云侧身对着门坐在桌子边,气鼓鼓的样子,桌上有些凌乱,不疑有他,迈步进入。
“听说姑娘……”
刚一张嘴,马三、王五一左一右同时猛虎下山扑过来,一个揣膝弯扭胳膊,一个勒脖子捂嘴巴,眨眼间就把他放倒。
浅草啪一下就把门给关上。
“唔……唔……”
季管事在地上极力挣扎,马三、王五怎可能给他机会,把他压得死死的。
一看人被制住了,紫荆胆子就大起来了,赶忙扯了个桌布过来,撸成个长布条,抓着两头,从季管事脑后甩过去,勒住他嘴巴,还来回绕了两圈,用力地在他脑后打上结,动作很利落,就是一紧张给打成了死结。
马三、王五一人一边按着季管事肩膀,卡卡两下,把他两条胳膊都卸了下来。
季管事嘴巴被粗壮的布条撑得大大的,嘴角都要被撑爆了,惨叫也都闷在了喉咙里。
马三、王五这才把人拖过来,按头叫他跪下。
“呜呜呜……”
季管事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倒不是怕的,是疼的,胳膊疼,嘴巴也疼。同时还有惊恐慌张,凭什么一进门就把他给弄成这样啊。
蒙庆云嫌弃地道:“给他擦擦。”
绣儿左右一看,拿了块抹布过来。
紫荆嘿嘿笑道:“你也是个坏的。”一面说,一面把抹布往季管事脸上糊。
季管事倒是想躲,胳膊都被卸了,马三王五还踩着他膝弯呢,哪里躲得开,只好被她胡乱擦了眼泪鼻涕。
蒙庆云这才开口,说道:“你不必震惊,也不必委屈,不过是你的假身份被我们看穿罢了。你冒名顶替白家管事,将我骗到这船上,十之是不怀好意。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实话实说,把你有什么阴谋、有几个同伙都招出来;第二,我把你扔进水里喂王八。你自己选吧。”
“唔!唔!”
季管事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摇头。
蒙庆云:“怎么?你不承认?”
啪!
王五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扇到地上去。
“还想装!老子在白家十几年了,白家有几只耗子都一清二楚,你还敢冒充!”
季管事只觉脑袋嗡嗡响。
这帮人无论男女,都好狠啊。
蒙庆云身子微微压低,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现在,我叫人解开你嘴上的布条,你老老实实回话,若敢叫喊,或者有别的小动作,马三哥!”
马三从靴筒里噌一下拔出一把精光闪亮的匕首,将刀尖抵在季管事脖子上。
“唔……”
刀尖抵住肌肤的冰凉触感,让季管事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蒙庆云给了王五一个眼神。
王五便去解开他嘴里勒着的布条,虽然紫荆打的死结,不过他手上力气大,还是解开了。
布条刚取下,季管事慢慢地合拢嘴巴,实在是被勒得都失去知觉了,太快合上反而更疼。等嘴巴恢复了感觉,刚试图张嘴,马三手里的匕首立刻往前进了一丝,脖子上顿时传来刺痛。
他瞳孔一缩,颤抖着下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蒙庆云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这就对了。”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冒充白家的人?”
季管事小心地蠕动嘴唇:“小人,小人叫李顺,确实不是白家的。”
“那你是哪儿的?”
“是,是永康侯府的。”
“永康侯府?”蒙庆云皱起眉头,“你一个永康侯府的人,为什么要冒充白家人?”
李顺:“小人是侯府的管事,平时都在乡下管庄子,前几日侯爷突然叫我进城,给了我一封书信,叫我到蒙府,冒充歙县白家的季管事,以白老夫人接外孙女姑娘给骗到船上来。”
蒙庆云追问:“骗我上船做什么?”
李顺:“侯爷说,我只管看着姑娘,等行船到梅城,夜里停泊在三江口,就会有鲁王府的人来接应,到时候我只把姑娘交给鲁王府的人就行了。”
“鲁王府?”
又冒出一个新的家伙。
蒙庆云好生奇怪:“把我骗去鲁王府做什么?”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顺小心翼翼地回答,眼光不时地往她脸上瞟。
“不知道?”蒙庆云观察着他的脸色,对方却低下头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