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今天你能回答我第三个问题吗?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回答。”
莫蓠趁着这日天气尚好,同他出来散步走在这枫树林中,坐在休息椅上,问着他,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刻告诉他。
陈少卿当然遵守约定,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回答她三个问题,今天是最后的一个。
他点点头问她:“雪晴姑娘,你想清楚了这最后的一个问题吗?”
莫蓠回他:“嗯,最后一个问题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觉得在这个枫树林中回答这个问题恰好不过了。”
陈少卿对这个问题突然间感觉到好奇起来:“什么问题?还需要这外景来衬托一下,我有些感到好奇了。”
莫蓠从休息椅上站起,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站起来。
“陈先生,你能走几步吗?不用手上的导盲杖,可以吗?”她提着要求。
陈少卿没有拒绝,放下手中的导盲杖,站起身子来,一步步慢慢地走着,前面有颗枫树,他看不见,直直的撞了上去。
她心疼着,可不能就此去安慰他。
这时,她却故意装着不开心的语气对他讲到:“陈先生,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
陈少卿不解,问她:“雪晴姑娘,为什么不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了呢?你快问吧,我一定能回答出来。”
莫蓠告诉他:“陈先生,如果你的眼睛治不好的话,我想,无论如何这个问题你是回答不了的。”
陈少卿着急着:“这样吧,雪晴姑娘,你先给我说说,这个问题是什么吧,我先听一听,你看可以吗?”
她看了一眼陈少卿,问着他这最后一个问题:“陈先生,今天我漂亮吗?”
他咽着唾沫,深深吸着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无法告诉她,因为自己看不见。
但他笃定她是莫蓠,便回她:“雪晴姑娘,你今天很漂亮。”
莫蓠流着泪别过头去擦着眼睛:“你胡说,你都看不见,我今天穿的什么衣服,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骗我说我漂亮呢?”
陈少卿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呆在原地看着她:“雪晴姑娘,你很漂亮,这是我感觉得到的答案,只是我眼睛看不见罢了,少了份视觉上的表现而已。”
莫蓠揉着眼睛:“陈先生,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我,再亲口告诉我,我很漂亮,可以吗?”
陈少卿点着头:“当然可以,不过这份答案,估计得要很久时间了,希望你愿意等着这一份答案。”
莫蓠笑着:“放心吧,只要我还在,我一定等。”
陈少卿微微笑着,心里面温暖了许多,好像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
回到海边住宅楼,莫蓠依旧没有想明白,陈少卿为何这么苦苦的坚持,明明自己很想看看这个世界,却又拒绝接受。
莫蓠在想着,当年她的刀若是没有刺进他的心,自己和他便真的能够白头偕老,相伴一生,从此不离不弃。
可终究还是被她自己亲手埋葬,什么也不留。
连续好几日,陈少卿在晚上每每回忆起那些同她在一起时的记忆,头都会隐隐作痛,可他坚持着忍受痛苦。
直到这一天的清晨,他下了楼,却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拿着导盲杖望着墙上的壁纸,依旧一片黑暗。
莫蓠总觉得有一丝奇怪的地方,这些日子,他给她的一种感觉,依稀间觉得他好像经常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一样,只有她提醒才能回忆的起来。
就连前一天吃了什么,去哪儿溜达了,他都记不清楚。
这天傍晚,陈少卿坐在楼下沙发上面听着那些古典的钢琴曲。
莫蓠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床底下面被他丢弃的“离婚协议书”。
多少年过去了,在这张离婚协议书上面却只有她一个人的签名留在上面,莫蓠捂着嘴,不让自己哭泣。
原来他从来都不曾想要放开她,他也不曾想要亲手签下这离婚协议书,在他的心中永远也只有她“莫蓠”一个人。
她依旧是他的合法妻子!
擦干眼泪,从地上拿着它站起来的时候,她把它放进了衣袋里面。
给他整理柜子时,也看见了那些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三年无一间断,全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而那枚他给她约定一生的戒指,也放在那里,依旧是那么闪耀,只是差一个能够再一次戴着它的她。
陈少卿当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她还在房间里面的声音,打了声亲切的招呼,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语。
莫蓠明白,有一件事情她必须结束,这张离婚协议书,由她写,也该由她over!她想亲手毁掉它。
哪怕他会问,哪怕他会怪她又将自己锁在身边,但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相伴在他左右,一生有他便足矣。
二日清晨,莫蓠给他说着:“陈先生,我得请一天的假。”
陈少卿问着她:“雪晴姑娘,今天请假是想去哪里呢?是出去玩吗?还是去见……朋友之类的?”
莫蓠笑着他:“哎,陈先生,你怎么管我的事情这么多啊?”
陈少卿尴尬的笑了笑:“的确……我是管的有些多了,那个……你打算几点回来啊?”
她看了看他回道:“不清楚,尽量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陈少卿想了想答应了她:“那你去吧。”
莫蓠看他突然间深思起来的面容,和他开着玩笑:“那我真走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