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大摇大摆进了院子的时候,梁振远忍不住抽了嘴角,他就知道这个二弟不靠谱!
果然如此!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看到一身新衣的梁振远,周迟当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梁振远端足了大哥的架子,义正言辞地教训了好半天才终于将美丽的房门给让了出来:“行了,进去接你的新娘子吧!”
“多谢大哥。”
周迟又是一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几个长辈和姑娘们都热热闹闹地在一旁看着,那么多人,周迟谁都没看到,只看到了坐在炕沿儿上的一身红衣的女子。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的妻子。
现在,他终于可以将她带回家了。
媒人洪大婶上前来说了好多吉祥话儿,然后牵起美丽的手将她背出了房门。
现在还不算正式出嫁,新人们得去堂屋拜别爹娘,然后才会由兄长背着出家门去婆家。
洪大婶刚蹲下,周迟便开口了:“婶子,让我来。”
嗯?
所有人都呆了,有人没听清楚还特意又问了身边的人。
大家看着周迟的腿,知道他的腿脚不便,让他背着新娘子,这不是
梁振远站了出来:“妹夫,媒人背着新娘子是规矩,还是让婶子来吧!”
他其实是担心周迟的腿,只是碍于周迟的面子没有明说。
“不用,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背着出门。”
周迟态度很坚决,蹲在了美丽身前,温柔地说道:“媳妇儿,来,我背你。”
一声媳妇儿,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美丽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周迟的腿是假瘸,所以也没有顾虑,直接就窜上了周迟的背。
这不是他第一次背她,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踏实,幸福,还有隐隐的兴奋。
美丽知道他的腿是好的,但别人不知道,一瞧美丽竟然还窜上了周迟的背都吓得冒了冷汗,洪大婶更是直接上前扶住了周迟,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了。
周迟跟洪大婶笑了笑,将背上的人接稳当,轻声道:“摔了谁也不能摔了我媳妇儿。”
哎呦喂!
洪大婶觉得自己的老牙都要酸掉了。
梁振远和随后赶来的梁振峰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还是那个整日崩着脸的周迟吗?居然也能说出这样酸酸的话来。
怕新郎承受不住,洪大婶赶紧让大家让路让周迟进了堂屋。
梁永安何云娘两人一瞧见竟然是周迟把美丽给背进来的也惊讶极了,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
在娘家的礼仪很简单,改个口认个亲之后就算结束了。
周迟和美丽跪在地上给梁永安何云娘两口子磕了三个头,便在媒人的带领下准备出门了。
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新娘子嫁人出门子了。
“妹妹,我背你出门。”
梁振远走过来,人高马大的他此时眼圈已经红了。
但周迟却挡住了他:“大哥,还是让我来吧!”
咦?
又是你?!
梁振远觉得自己今日唯一的一点儿存在感都被周迟给抢走了。
洪大婶也赶紧小声劝着:“兄长背着新娘子出嫁才是正理儿,你腿脚不方便还是算了吧!从门口到你家也不近呢,别再”
“婶子,我没事。”他紧紧地牵着美丽的手,“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我自己摔了,也不能把我媳妇儿摔了。”
堂屋里人不少,听到新郎这话都大声起哄,有说牙酸的,还有说美丽命好的。
洪大婶又劝了两句,可周迟依然固执地不肯放美丽下来,最后大家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背着美丽出门了。
不过梁振远和几个小伙子都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生怕这两人再摔个好歹出来。
美丽趴在周迟的背上,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裳,红盖头在面前晃来晃去地,她除了地面啥也看不到。
自家的院子是个什么样,生活了十五年的美丽还能不知道吗?此时瞧着铺了一层红绸布的地面,美丽想起了早上玉荷说过的话,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真是败家,居然用红绸布铺地面!”
难道这家伙不知道红绸布有多贵吗?而且从周家到梁家,又把梁家的院子里也铺上了,这得需要多少红绸布?又得需要多少银子?
“这有什么,我为我媳妇儿花钱,我乐意。”
周迟面不改色,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大门口走。
装瘸不难,但装一个背着人的瘸子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他从未在人前背过美丽,自然不知道背着人的瘸子该是如何走路的。
所以他装得很艰难,额头上都有了汗珠。
美丽偏偏头,就能隐约看到那汗珠,有些心疼:“是不是我太沉了?我自己下来走吧,那些习俗啥的,我都不在乎的。”
“不行。”周迟也微微偏头,但看不到美丽的脸,只能看到大红的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哪有新娘子下来走的?放心,我都是装得,要不他们就该看出来了。”
的确是,村里人可没人知道周迟的腿是假瘸的。
美丽不说话了,但依然心疼得很。
一起跟着来迎亲的人们也看到了,也心疼得紧。
一开始也有来看热闹的,但此时见到周迟如此宠爱自己刚过门的媳妇儿,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甚至有的妇人还暗暗拧了自己的丈夫一把,怨念地瞪着他。
丈夫吃痛,却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