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这个岁数了……”刘氏叹口气,“看着你们幸福,我才能心安理得安享生活。”
喜宝抿着嘴唇,靠着母亲,她要开始将开医馆提上日程。可是也许能赚些钱,也许能让自己过的心安理得,可是在娘亲眼中,这依然不过是一份营生,却不是一个好的出身和背景可以比拟的。
且即便她能赚一些钱,难道真的能赚的足够让曹靖念国子监吗?就算赚够了这个钱,将来呢?曹靖已经这样大了,他等的起吗?
她抿着嘴唇,想到刚才过来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现在回去写毛笔字的曹靖,她微微皱起眉头。
曹轩将来入仕,如果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又不一样。
朱允炆就算可以做她的靠山,她却绝不愿意曹轩和曹靖跟着朱允炆——这本来就是一条必然走向死亡的路。
她自己闯进去了也就闯进去了,毕竟她只是个女人,可是曹轩和曹靖如果跟了朱允炆,那就截然不同了。
不仅不能让曹靖和曹轩跟了朱允炆,甚至还要让他们想办法跟着朱棣干。
要跟朱允炆保持距离。
她抿着嘴唇,抬起头,郑重其事的问道:“娘,你做决定了吗?”
刘氏看着女儿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她神色间的了然。她点了点头,“严大哥待我不错,与其这样祭奠你爹,不如想办法让他的儿子将来有好的发展。严大哥没有儿子……”
喜宝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她是百分之二百的支持刘氏再嫁,她这样孤独着,就算有儿女在边上服侍,也比不了老来有伴儿。
即便暂时性的被人诟病,可是自己的生活自己过,严家既然已经没有什么老人在严府内。其他兄弟也已经开府单过了,那么母亲最多逢年过节被人指点一下,大不了都不见了,这有什么。
更何况,这时候对再嫁虽然并不提倡,可是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
明朝初期,对女人的管制并没有那么可怕。
只不过要嫁给严震直这样的工部尚书,所要承担的压力,会大一些,但是严震直既然这样痴心。跟母亲又曾经是发小,应该是处的来的。
喜宝想到此,又觉得这个很靠谱。
“娘。我会支持你。”她抿着嘴唇半晌,剩下的事情,母亲自然会自己处理,喜宝并不担心。
晚上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热热乎乎的饭,喜宝终于倒在床上。不用与朱允炆头顶着头睡觉,让她安心的多。即便白天知道了那么多震惊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醒来,喜宝跟娘亲问了好,与杜鹃商量了下,便准备出门。结果她刚穿戴整齐。走到门口,就有人来敲门。
杜鹃去开了门,发现敲门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瘦瘦长长的身材,面上无须。
“请问你找谁?”杜鹃开口便问。
那少年却笑容可掬道:“曹姑娘在家吗?”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像是夹着嗓子说话,让杜鹃有些诧异的在他面上又打量了一番。
那少年却浑不在意,他站在那里。继续道:“麻烦姐姐帮忙通告一声,就说我是文公子派来的。”
文公子……
杜鹃忙进屋去跟喜宝说了。
喜宝一怔。文公子,不是朱允炆嘛。难道哥哥有消息了?
喜宝来不及多想,忙唤杜鹃去叫人进来。
大堂里,喜宝坐在那里,朝着门口张望,是谁呢?小元,还是……
当走进来一个白面少年时,喜宝抿了抿嘴唇,难道是位太监?当那少年一开口,喜宝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曹姑娘!”少年太监弯身躬腰行礼。“您叫我小喜就好。”
喜宝点了点头,朝着少年身后的几个年轻孩子望去,两个忻娘,四个小少年,都是十岁左右年纪的,各个长相端正,规规矩矩的站着。
留个小朋友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人,方正的国字脸,见喜宝望过去,忙上前一步行礼拜见,“赵空见过曹姑娘。”
喜宝嗯了一声,便疑惑的看向领先的太监少年小喜。
“我家公子说了,这七个人是给您使唤的,他们的月例和赏钱都不用您出。月底公子自然会派人给他们发月钱和红包。您要是用的顺手,就拒使唤。要是用的不顺手,立即跟我说一声,我再帮姑娘重新选人。”小喜恭敬道。
喜宝张开嘴巴刚要说话,小喜已经上前一步,在喜宝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接着道:“姑娘要找我,直接到秦淮河边一家通运粮行,递个小条子,上面写着文公子和小喜,就会有人帮您传达信息给我了。”
喜宝点了点头,她张开嘴巴又有问题想问。
小喜却已经后退一步,看着喜宝的表情,开口道:“这四个小童都是一些药铺子里的学徒,捣药和跑腿都能干。这位赵空是位大掌柜,前堂您交给赵空就好,他曾经经营过药铺子,虽然认得的药材不够全,但是经营药铺绝对是个好手。”
喜宝张口结舌,她今天出门正想去买几个小仆,现在岂不是不用出门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出门的行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竟然有几分哽咽起来。
她还没开始做,他已经帮她全想好解决了……
“曹姑娘,公子给了我不少钱,您开一个药材单子,我这就去帮您采购,不管您的单子多大多丰富,我保证7天内帮您将药材全买好,都买上等的。”小喜笑嘻嘻的,语气平顺和缓,却给人一种干练可信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