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贼’的走狗,哪里走?”
“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
一群披着破旧棉甲的矿工手里拿着长枪冲了上来,朱谊巉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向左右问道:“能......能打得过吗?”
“废话,还不赶快跑?”左右护卫早吓了个半死,连忙掉头就跑。
妮玛,都不等等我?朱谊巉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原来这朱谊巉被张顺任命为蓝田知县以后,早带着随行的二十个护卫来到了蓝田县。
此事也合该他倒霉,这才刚上任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这蓝田县地处西安东南,面秦岭,负骊山。
其地东南两面以秦岭为界与渭南、华州、洛南、商州、等州县相望,北部以横岭与临潼县为界,西部和西安咸宁县相接。
自古据秦楚大道,有“三辅要冲”之称,是关中通往东南诸省的交通要道。
此地多山多矿,历史上蓝田玉曾经便是古代的四大名玉之一。
而时间线到了明代的时候,蓝田玉早已经开采殆尽,但是铜铁铅锌等矿也十分丰富,所以此地的锻工也十分出名。
就连义军中的司工张都督,都经常派人来这里采购粗铁和雇佣锻工。
由于明代禁矿,其实大多数采矿业都是非法行业。
这些从业者不但得不到当地的律法保护,反而还要黑白通吃才能撑得住场面。
所以这些矿头各拥丁壮数百乃是千人不等,称王称霸,无法无天。
而就在朱谊巉到达蓝田之前,早有谣言声称“顺贼”要尽收蓝田诸矿,禁绝私人采掘,是以闹得沸沸扬扬。
本来义军没有派人来倒也没有什么,结果果然派人来了,那自然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们别追了好不好?其实我不是‘顺贼’的人,我是大明秦藩宗室!”朱谊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由哄骗道。
“大明宗室?狗贼,那更可恨,不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后面追杀上来的矿工们闻言愈发愤怒道。
“直娘贼,老子和你们有仇吗?”朱谊巉一边跑,一边问道。
“废话少说,纳命来!”
......
“怎么办?这么跑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朱谊巉不由连忙向身边护卫问询道。
“走,咱们去城北,城北有咱们义军采买矿石、粗铁之人!”左右闻言连忙谏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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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王殿下,蓝田急报!”正当张顺给愁眉苦脸的李三娘讲解乘法的时候,侍书不由拿着一封加急信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你先写着吧,不会的先跳过去!”张顺闻言站了起来,接过来书信道。
“蓝田反了?”张顺打开书信一看,不由一愣。
特么我就说造反出身,还有人敢造老子的反?
“我先出去一趟!”想了想,张顺摆了摆手道,“晚上不用等我了!”
言毕张顺便急匆匆的往往走去,而侍书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张顺后面。
张顺刚走出房门,正好看到王锦衣和几个护卫正守在外面,不由下令道:“你派人分别喊祝万龄、洪承畴、张都督和徐全四人去存心殿见我。”
“是,舜王!”王锦衣连忙挑了四个机灵之人,分别前去寻那四人,而张顺则施施然前往存心殿等候。
“那个......那个......”眼见张顺好容易得了空,侍书张口想说些什么。
“烧水备茶!”张顺头也不回的下令道。
“啊?是!”侍书只好连忙应了,原本准备好的言辞又吞了回去。
不多时,祝万龄、洪承畴、张都督和徐全四人先后赶到,张顺不由率先问道:“祝公,不知蓝田有何人也?”
“蓝田无人,多奸猾轻死之徒,聚啸矿洞之中,杀人越货,官府不能制!”祝万龄闻言连忙应道。
根据明代黄册,蓝田城周五里,下辖编户十九里,有两千多户,怎么能说“无人”呢?
原来张顺问祝万龄的是是否有士绅大户参与其中,在义军清理屯田的关键节点出现这种事儿,若说没有人在背后鼓动,张顺肯定不信。
而祝万龄回答的也很简单,别人参与没有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些人肯定都没有参与,舜王你只管杀。
“洪先生以为如何?”当然,张顺对祝万龄的话也不会尽信,又让洪承畴确认了一番。
“若说士绅豪杰,倒不曾闻蓝田有什么能人。只是有一人,却恰好是蓝田人!”洪承畴沉吟了片刻,不由迟疑道。
“谁?”
“太监王承恩!”洪承畴一口应道,“蓝田王氏素有名望,大明国初曾出过将领一员,九门提督一位,近些年刚巧又出了这一位,如今正在司礼秉笔太监曹化淳手底下做事儿。”
“两个将军,一个太监!”张顺沉吟了片刻,不由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就能说的清了!”
明初的将领几乎都隶属于卫所,想必这王氏和西安诸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后来又出了一个太监王承恩,在地方也具备了影响力。
张顺不由解释道:“蓝田新任知县朱谊巉来信,声称造反者以矿工为主,大多批有棉甲,约莫有两千之众。”
“先前我还纳闷甲从何来,现在看来和卫所脱不开干系!”
“徐全听令,我命你率领五百火铳手前去平叛,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