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日午时,刚刚平静下来了的怀庆府,突然发现大明右督师杨嗣昌携祖大乐带领一营人马出现城外。
杨嗣昌先礼后兵,先派遣士卒进行一番简短的劝降之后,结果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杨嗣昌也知世上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故而急忙下令辽东军推着云梯车、冲车等攻城器械向怀庆府。
刚开始双方在府城西门交手,一时间杀声震天。
“王总兵,你真不过去,亲自坐镇指挥吗?”史文焕听着外面远远传来的厮杀声,不由忐忑不安的问道。
“史先生,你放心吧,不慎要紧!”王定不由笑道。
“凡攻守城之法,延绵日月。若守方有备,非两三月功夫,不能分出胜负成败,何急急为?”
“真没事儿?”史文焕不由疑惑道。
“真没事儿!”王定闻言不由笑道。
“明军虽多,奈何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我麾下那萧偲、张虎二人,史先生莫要看他们年轻,却个个都是将门出身,手底下那是士卒个个都是家丁精锐。”
“若非舜王仁德,获得榆林将门一心效忠,天底下又有哪支精锐能如此奢华?”
“如果老先生实在不放心,还是烦劳你尽量征调城中丁壮,以作长久之计!”
原来怀庆府府治原本是野王县县治,后来隋代改名河内,为怀庆府附郭,城周九里有奇,有城门四。
所以驻守府城的王定也遭遇到先前陈永福在郑州防守战中的困境,即人手不足,无法铺开士卒进行全面防守,所以这才依靠地头蛇史文焕尽量征调丁壮作为辅助。
“这一点,还请赵老和王总兵放心!”史文焕闻言不由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那儿子应聘、应选,虽非大才,好歹在这怀庆府中也有几分薄名。”
“征调两三千丁壮,襄助义军守城,倒也是小事一桩!”
“成,那就烦劳史先生两位公子了!”王定闻言不由拜了一拜道,
“只需要一千丁壮在城上警戒巡逻,一千丁壮在城内察奸诛恶,一千丁壮运送吃食、火药弹丸以及运输伤员等事即可。”
“至于厮杀之事,老先生只管交给我,我管教他有来无回,识得我榆林王氏的厉害!”
那史文焕曾担任过陕西关内道副使,又曾在四川平过叛乱,并非毫不知兵之人。
他见王定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又颇有一股勇武之气,便安下心来。
只是他们在后面谈定从容,然而张虎、萧偲二人在前线差点要骂娘了。
原来这辽东军在辽东与后金常年厮杀,自然养出一股彪悍之气。
而这祖大乐乃是祖大寿堂弟,和祖家家丁出身的祖宽自然有所不同。
他麾下的家丁精锐,果然更胜“辽东铁骑”一筹。
于是,双方这一交手就感觉不对了。
有句话叫做“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交手比武如此,打仗更是如此。
开战前,一边祖大乐寻思:流寇,谁还没见过似的,能打什么仗?
另一边萧偲、张虎寻思:明军,又不是没打过,老子当年都差点成了明军,怕个鸟甚!
结果双方一交手,顿时一声“窝草”就蹦了出来。
王定将张虎、萧偲二人分作两部,轮流上阵防守,这第一阵便由榆林张氏张虎负责。
开战之初,那祖大乐早命一个把总率领人马在城下向城上射击压制,一个把总率领人马推着云梯车、冲阵等攻城器械攻城。
张虎在城上见了,不由笑道:“倒也中规中矩,来人呐,让他们见识见识秦军箭法的厉害!”
张虎话音刚落,双方顿时箭如雨下,互相射击了起来。
由于技术条件限制,这时代火力密度还是不成,基本上最终还是要靠肉搏分出胜负,所以他对此并不以为意。
只是张虎万万没想到,只一轮箭雨飚来,顿时城上一片惨叫声响起。
张虎扭头一看,只见有七八个士卒早已经被射翻在地。
那中箭的士卒身上的箭支正钉在甲片之上,赫然被人射穿了甲片。
“怎么回事?”张虎不由大声喝道。
“将军,不好,明军的箭头太过犀利,大多数都是点钢穿甲箭,竟然能穿透了甲片。”
“直娘贼!”张虎暗骂一声,甚至遇到了硬茬子。
在这个时代,若想使用破甲箭,自然是要使用硬弓钢箭,然而但凡使用硬弓钢筋之人,大概率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就在张虎在城上骂娘的时候,城下的祖大乐也大声骂起娘来。
原来榆林将门常年和鞑虏游骑作战,手底下家丁精锐自然也练的一手好箭术。
相对于辽东硬弓重甲而言,榆林将门则是软弓长箭。
虽然破甲能力稍逊前者,然而精准之处却犹过之。
“总兵,这伙贼人不对!”双方战了一个回合,早有人跑过来汇报道。
“如何不对?”祖大乐冷着脸道。
“咱们好几个兄弟面门中箭,估计......估计不成了!”那士卒解释道。
“什么?莫非北虏在此!”祖大乐不由失声道。
原来辽东军的老对手后金军犹善长弓重箭,最喜“十步射”,专射人面门,所以祖大乐才有此怀疑。
“不像。”那士卒摇了摇头,递过来一支带血的箭道,“总兵且看,这箭分量较轻,不如北虏箭远矣!”
明末后金所用重箭重一百克左右,十步之内完全可以射穿铠甲,堪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