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定挥军南进,其实准确的说应当是往西南方向进军。
垣曲县在阳城西南,乃是舜帝故里,地处山西南段。其县东跨王屋,西踞中条,南界黄河,北接太行。
只因一山一河而得其名,山指王屋山,山形如垣;河指黄河,地处黄河九曲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法“周围皆山,中垣如曲”,故名垣曲。
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明了垣曲县独特的地形,那就是三面皆山,一面临河。从阳城若想到达垣曲,只能翻越横亘在两县之间的中条山。
张顺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紫金梁”、邢红狼等人果然掉转队伍,沿着前往舜王坪方向的道理出发了。
张顺有心阻止,却没有合适借口,只得跟着队伍一起行动,心中却思索着如何见机行事。
是夜,队伍安营扎寨完毕之后,张顺正待休息一番,却不曾想“紫金梁”派人前来邀请自己一叙。张顺只道是“紫金梁”贼心不死,还想和自己商量购买自己手中大炮之事,便带着悟空和李信过去了。
这李信却是名信字岩,与陈长梃是姑表弟兄。他们这李氏三将皆是文武双全之辈,同时也不是安分守己之辈。之前陈长梃武举校场杀了鼓吏,然后杀将出来,也少不了他们这几个弟兄的帮助。
李信也因此被革除了生员的功名,避祸在外。等到陈长梃反过来招募义士之时,李信和李大亮在外地听说以后,特意赶了回去参加义军。陈长梃为了等待这两位弟兄,才误了行程,这就是他差点和张顺队伍走散的主要原因。
张顺仔细考察了这李氏三杰的本领,也不由又惊又喜。喜的是三人皆是文武双全之辈,自己麾下新添几员大将;惊的是陈长梃本就是自家结义兄弟,如今又有了三位姑表兄弟相助,赫然有反客为主之势。
张顺前番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还在哀叹自己去了,手下势力无人接手。结果这番渡过了劫难,反倒警惕起势力开始有所膨胀的陈长梃来。
好在张顺也深知自家如今朝不保夕,擅自猜忌手下大将,乃是昏聩行为。不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张顺为了防止日后兄弟反目,便提前压制了一下这李氏三杰的发展。
战后,张顺将李氏三杰之中最为出色的李信提拔为幕僚,追随自己左右,而李友则任命命亲卫百人将,与悟空、姬蛋各领百骑。
而那李大亮便是陈长梃口中的“二哥”,此次立了战功,不可不赏。正好陈长梃麾下的一员降将,唤作吴禄国,也立了战功。张顺一并将他们提拔为陈长梃副将。
随便,张顺将投降的五百骑兵打乱编制,掺杂在陈长梃与刘成麾下,使此二人各领骑军五百。此外补充了战损之后,居然还剩下一百多降兵。
张顺思前想后,觉得上次魏从义和张三百表现出色,又剩下许多马匹。他询问了魏从义之后,得知魏从义手下也有善骑之辈,只是缺乏战马。
正好此次缴获的战马也富裕不少,张顺干脆分拨给魏从义使用,让魏从义组建了一只二百骑兵队。而魏从义手下一百多步卒直接交付给张三百,补充了这次损失之后,让他麾下人马达到了三百人。
如此这般编制之后,看似势力庞大的陈长梃,反倒只有麾下李大亮可用。李信变相被张顺解除了染指兵权的机会,李友则充当亲卫首领被张顺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无形之中便消解了陈长梃的影响力。
正好张顺有文武双全的李信,带着出门强胜带着徐子渊这个幕僚。还省的一旦发生意外,张顺还得反过来照顾武艺不甚精熟的徐子渊。
张顺一切谋划停当,安排完营中事宜,着令张慎言、陈长梃看着,便来到了“紫金梁”大帐。
结果到了帐中,张顺却是虚惊一场。原来“紫金梁”特意邀请他们,是准备带他们前去拜祭一位故人。
于是,“紫金梁”、张顺和邢红狼各带领一百骑兵作为亲卫,并九条龙四人,趁着天色还早,便快马加鞭离了营地。
张顺刚开始还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何在形势如此严峻的时刻,还有带队立刻大营。直到义军诸人越走越远,张顺反倒看着道理越来越眼熟。
果然又急行了半个多时辰,众人便到达了圣王坪。张顺心中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舜王坪的营地还没有暴露,反倒圣王坪的据点却先暴露了吗?
结果在“紫金梁”带领下,众人却没有深入圣王坪,反而转入道一处偏僻的沟壑之中。
“紫金梁”让众人下了马,步行了数十步,来到一处简陋的坟前。这时候“紫金梁”一边让手下拜访桌案和祭品,一边说道:“你们加入义军,或早或晚,或许不知。此处墓地埋放的不是别人,乃是义军大当家王嘉胤是也!”
“彼时,延绥大旱,民不聊生,为了求活大家不得不共举义旗。大家都怕连累家中老小,皆取绰号。唯有大当家全军上下皆已饿死,九族之内又不闻有亲友存活,才自用真名,以示不降之意。”
“结果官府势大,我等连战连败,不得已渡河来到山西。大当家当时被总兵牛世威追击甚急,误入这圣王坪花儿沟不得走脱。结果被他前来投靠的妻弟和族弟绑了,献与官兵,死于此地。可怜大当家,当时竟有这两位亲人,却一起出卖了他。”
“当时右丞‘白玉柱’被吓破了胆子,降了官兵,不知生死。我没有办法,只得带领大家继续造反。苍天如何眼瞎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