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抬眼望去,见其他义军头领纷纷避开自己的目光,不敢发言。张顺才恨铁不成钢的喝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日后再召开会议,先由我提供情报,诸位再行补充。情报宣讲完毕,则暂时由我进行粗略分析,大家再补充完善。最后,如何行事,还希望大家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若是每次都让我一人担了,一来我确实太累,二来呢,大家正对我担任盟主之位颇有意见,岂不是显得我张顺更为霸道独裁?”
张顺毫不畏惧,一副后世老师训学生不交作业的模样,顿时把这几个桀骜不驯的义军头领训的哑口无言,口服心服。
不服不行,毕竟和张顺比起来,他们哪怕识得几个字,也算是大老粗,哪里能片可之间拿出来这么详细完整的方案来?
“八大王”被张顺说的顶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我们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说不过你。要说打仗,我们都是一把好手,耍嘴皮子的事情,我们却是不行!”
张顺毫不客气的指出:“打仗你们行?都被人从陕西赶到山西,从山西赶到河南了。说不定,就被困死在这济源附近了,还敢称自己行?”
“老子破宣大总督张宗衡,斩山西巡抚宋统殷,威震山西、直隶、京师三地,也不枉称一句‘打仗行’。你们这种惶惶如丧家之犬,也敢称打仗行吗?”
张顺一通臭骂,骂的“八大王”脸都有点挂不住了。你还别说,这帮义军统领还真吃这一套。
这般人不论读过书,还是没读过书的,都是恃强凌弱的玩意儿。“做事留一线”的法子在他们看来,就是软弱无能,又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先前张顺和他们好商好量的说话,他们反倒欺负张顺年轻,不是他们同乡。如今张顺一通不留情面的骂下来,他们反倒觉得张顺颇有盟主风范。
张顺眼见他们服了气,自己也有了长进。他心中暗道:原来要做头领,便要胆气第一,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敢于担当。无论做什么事情,你不能畏首畏尾,吞吞吐吐,担心部下有这心思,有那想法!
要干脆果断的下达任务目标,顺便将部下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自己内心要坚定不移,部下才能知道往哪个方向使劲;若是自己都左右摇摆不定,那部下便会无所适从,矛盾丛生。
想到此处,张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废话少说,我们继续谈论作战事宜。”
“如今,以我们济源为中心观之,官兵从汾州、平定州和彰德府三个方向向我军围困过来。其中,汾州最远,鞭长莫及,我们可以暂时不用考虑;此外便是北部的平定州曹文诏和彰德府的邓玘、左良玉之徒。”
“其中曹文诏实力最为强劲,麾下有虎大威、猛如虎、艾万年、贺人龙、李卑、颇希牧诸将,皆是骁勇善战之辈,势不能与之争锋也。其次邓玘、左良玉之徒,先前被我先后击破,伤筋动骨,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士气。”
“依我之见,理当分兵一部占据天井关,防御曹文诏率兵南下。不过,如今曹文诏正在全力追剿其他义军,轻轻松松捞得功劳,未必肯啃咱们这个硬骨头。”
“然后,设一统领据于济源以西,紧密监视垣曲方向官兵动向,谨防张应昌突然率大军从西而来,偷袭我们济源城。”
“其余诸将,则率领麾下敢战之士,与我同行,一并东向。我准备和武安、林县义军内外夹击,一举大破邓玘、左良玉等部,解除官兵对我们怀庆府之地的威胁。”
“从彰德府向西,至济源皆是一马平川。此地北太行,西王屋,南黄河,唯有东面是为门户。我们若是不能及时击败邓玘、左良玉等部,一旦官兵大军合围,我等坐困死地矣!”
众人一听,纷纷大吃一惊。他们不像张顺这般注意收集情报,有使徐子渊绘画地图,往日还真没有想这么细致,如今被张顺剖析出来,才发现已经身处危地了。
他们连忙纷纷表示请战,愿同张顺一起前往彰德府,击败驻守此地的邓玘、左良玉等部。
张顺却微微一笑,连忙道:“大家勿要忧心,再急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我与大家有点是才有了几面之缘,有的才是初次见面,就更不要说大家麾下的将领士卒了,更是互不知晓。这便叫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若是我张顺率领这样的大军前往,恐怕是不把大家的性命和我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扫地王”听了半天,不曾发过一言,便趁机站起来说道:“你待怎滴?且划下道儿,再作计较!”
这厮也是个大老粗,言语粗鄙,颇为刺耳。张顺也不恼怒,反倒笑道:“大家麾下人马虽多,有的是号称,有的是老弱妇孺皆计算在内。这些虚的,不过诓骗外人罢了。”
“如今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亦派遣麾下徐子渊,对,就是这位给大家绘画地图之人,统计一下各位头领麾下堪用之兵有多少。其中骑兵多少、步卒多少,万务查点清楚,方有一战之力!”
“乱世王”仍然有点不服气,质问道:“如今,我们的老底,岂不是被你翻看了个遍?此事又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张顺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道:“你没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吗?用兵之道,最忌讳不知敌,亦不知己。”
“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