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津距洛阳城不过三十五里,哪怕赵鱼头年迈体衰,当天晚上也赶到义军营中。
张顺刚把义军与官兵攻守之事说了,那赵鱼头不由大叫一声,问道:“主公可在其他渡口派人探查驻守过了?”
张顺闻言也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这孟津不是只有孟津渡口吗?安有其他渡河之处?”
赵鱼头闻言一拍大腿道:“老朽却是大意了,忘了告知主公,这孟津之地,渡口不止一处!”
“从古至今,此地河流舒缓,有渡口不下十余处。虽然大多数由于河流淤积,不堪使用,但是从此处往西北十余里,有一处渡口名曰:白鹤渡口尚可使用。”
“若我所料不差,官兵当趁夜从此地偷渡黄河,及至天亮便要来攻!”
张顺闻言连忙大喝道:“悟空听令,速速喊萧擒虎、刘成、贺锦贺一龙、“治世王”、“乱世王”前来!”
等到诸将急忙赶到,张顺废话少说,直接下令道:“刘成、贺锦、贺一龙听令,速速召集兵马,随我连夜赶往白鹤渡口!”
刚刚下令完毕,张顺想到贺一龙昨天下午受伤未愈,又连忙补充道:“贺一龙暂且留下养伤,你麾下骑兵暂且交付与我带领!”
刘成、贺锦和贺一龙见张顺脸色凝重,连忙应了前去整顿兵马。
这时候,张顺又对萧擒虎下令道:“其余步卒听我号令,速速埋锅造饭,整顿队伍。此地以萧擒虎为主将,‘乱世王’、‘治世王’佐之!凡营中事务,是攻是守,一切皆与赵鱼头老爷子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张顺下令完毕,正要披挂齐整,亲自带队出征。突然一个小子扯着了他,张顺扭头一看却是赵鲤子。
那赵鲤子对张顺说道:“主公,有何令与我?众将皆得领兵,偏生我只得清闲!”
张顺听了,扭头看了看赵鱼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次说道:“既然如此,你且穿戴整齐,随我出征!那贺一龙麾下骑兵正好无主,你可暂且助我带之!”
赵鲤子得了命令,连忙喜滋滋的前去准备去了。张顺这才对赵鱼头说道:“老爷子家中并无其他亲人,刚才如何不阻拦与他?”
赵鱼头这才苦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大了不由人!我这个糟老头子能够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长大,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如今儿孙已经长大,我又如何管得了他?”
“更何况,连老麻雀都知晓小麻雀大了,要驱赶它去学习飞翔!如今鲤子已经成年,我又岂能束缚他在我这个糟老头子身边呢?”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张顺蓦然想起了前世课本中学到的这句话,便对赵鱼头拜了拜了,转身去了。
为了赶路,张顺也顾不得暴露行踪,连忙命令士卒点燃火把,一路向白鹤渡口疾驰而去。
等到张顺赶到白鹤渡口的时候,只见河岸边的官兵早已严阵以待。
张顺带着悟空、赵鲤子和部分骑兵,来往驰骋,查看了半天,才确定官兵渡河之人不过七八百之数。虽然军容整齐,却缺乏骑兵,张顺心中稍安。
于是,他便出阵喝道:“当面带队之人,不知是哪位总兵官?张顺待汝久矣,何来之迟也?”
张全昌怕失了士气,连忙站出来应道:“我乃总兵官张全昌,阁下何必大言唬我!我观尔等气喘吁吁,当是仓促前来,又能奈我军何?”
张全昌也是宿将,虽然比不得曹文诏善战,好歹一般常识还是通透明白。
这个时代很多人患“雀蒙眼”,一旦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夜战凶险,要么是一方奇袭,要么是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没有人想来一场野战。
其实张顺也没有办法,他难道还能坐视官兵渡河,趁夜在此地安营扎寨不成?
好在张顺麾下的士卒肉类摄入量还行,患有夜盲症的士卒相对较少。
当初在舜王坪的时候,有从圣王坪捕来的白鱼补充维生素a;等到义军迁移到卢氏抱犊寨以后,又因为山高林深,也能在闲暇之余射猎一些野味改善伙食。
大家本来一年到头难见荤腥,好容易猎些野味,哪里肯把肝脏弃了?
更何况李香嫁与张顺以后,明确告诉过他“牛羊野味肝脏,可治‘雀蒙眼’”。
张顺便特意下令让士卒把动物肝脏留下,与那些患有“雀蒙眼”之人食用,反倒治疗了不少人。
张全昌亦知张顺并无退意,连忙命令官兵依河列阵,呈半圆状。外列火铳、火炮,内列长枪大斧,专等义军骑兵来攻。
张顺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孙子兵法曰:“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陈!就是担心队伍有太大的损伤。
只是如今事出突然,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也顾不得许多了。
张顺正要下令,没想到那刘成见张顺犹豫,便谏言道:“此类官兵却是好对付,只需派遣少量骑兵虚攻一番,引出官兵铳炮,再行击之,可一鼓而破也!”
张顺一听,这倒是个好办法。那赵鲤子闻言,连忙请战道:“主公,某愿带领二十骑,前往哄骗官兵铳炮!”
张顺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他许下二两银子的赏赐,让那赵鲤子亲自挑选了二十敢死之士,前去骚扰。
果然,等到赵鲤子和众敢死之士,身披双凯,驰骋官兵阵前的时候,张全昌也坐不住了。
义军的骑兵看似不多,若是坐视不理,被其射伤射杀士卒伤了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