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三百听到柴时华要投降的时候,不由且信且疑。
不过,他也知道一旦此事为真,那官兵防守便会瞬间崩溃。
他不由高声喊道:“既然如此,尔等何不打开营门,束手就擒?”
柴时华心想:你当我傻子呀,我一伸头,你一箭封喉,我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于是,他思来想去不能冒险,便人士卒喊道:“我家柴总兵勇冠三军,素来以勇猛着称,岂能投到懦弱之辈手中?”
“尔其若果有诚意,可派勇士上来与我家柴总兵面谈。”
众人一听,这不扯淡吗?要降就降,不降就打。反正义军已经占据优势进行反击,谁还能惯着你?
不意张三百听了以后,命人喊来“左金王”贺锦,对他说:“我观那柴时华摇摆不定,颇有投降之意。我欲亲上营垒之上,与之一晤,只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此人率众来降!”
“为防万一,若是我不幸身死,麾下人马由你全权接收,为我报仇雪恨!”
“万万不可!”贺锦闻言不由大惊,连忙劝说道,“官兵实力虽在,已经犹如瓮中之鳖。只需假以时日,义军便能获得全胜,张将军岂能轻易置身险地哉?”
贺锦这厮说的到好听,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原本历史上平定西宁的时候,就是自恃骁勇,轻信敌人诈降之计,不幸战死。
所以依着他的心思,将自己轻掷险地未必是错,错的不过是执行人不是自己罢了。
他便主动请缨道:“将军若是果真有说降柴时华之意,不若派我前去。即便万一身死,一不影响大局!”
张三百一听,这怎么能行?自己决定冒险,自然由自己承担风险,岂能让他人处于险地哉?
他连忙说道:“此策由我所出,亦当由我行之。若是果然中计,自然由我一体承担,岂能假人手也?”
贺锦一听,不由不乐意了:“将军自恃勇武,怎生瞧不起他人?我贺锦亦是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若是此次建功,还请将军为我请功;若是不幸身死,我自为之,怨不得他人!将军若是不信,我宁愿立下字据为凭,不使舜王怪罪与你也!”
好吧,贺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三百还有何话可说?
他只好郑重的施了一礼道:“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军中好手,由你随意挑选,随你前往。我身为一军主将,此计又由我所出,无lùn_gōng过,亦当由我一体承担。贺将军只顾去了,一心促成此事即可。”
“如今虽然主客易位,强弱易形,官兵实力犹在。若是义军不能急下此营,士卒疲惫,胜负亦未为可知矣。只要贺将军说服此人,官兵营垒大开,任凭那洪成畴如何天纵奇才,亦无力回天矣。”
“我观那柴时华色厉而内荏,前番为义军所破,当胆寒矣。且其当众将士之面,谈归降之事,而不虑军中士气,当真心实意矣。汝去以后,自当伺机恩威并施,降服此人。以便为义军开道,擒获五省总督洪承畴。”
贺锦闻言颇为佩服,连忙拜服道:“贺某桀骜,往日对将军多有不服。如今听君一席话,防知贺某差君远矣!”
“只是由此而上,营垒之上皆是敌兵。即便有二三子助我,又济得什么事儿?不若我独身前往,成则不世之功,败则一身身死,强似害了他人性命。”
其实张三百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由贺锦来实施,总不能再说这种话。他见那“左金王”贺锦果然有单刀赴会之勇,不由惺惺相惜道:“有贺将军之勇,官兵何足道哉?将军且去,我且率大军在后,为将军助威!”
贺锦面不改色领命去了,不多时单刀匹马赶到了官兵营垒之下,高声叫道:“舜王麾下‘左金王’贺锦在此,柴时华何在?”
柴时华一见义军真个派了一位壮士前来,又是带“绰号”的将领,足见其诚意,不由又惊又喜。
左右见状,连忙劝说道:“总兵官,此贼倒是个大贼,不若我等将此人骗上营垒之中来杀,好歹也是一番功劳。”
柴时华早已经对洪承畴和左光先心生疑虑,哪里肯听信他人?他不由眼睛一瞪,骂道:“休坏我大计,汝且退下,看我如何应对!”
那贺锦在营垒下面等待片刻,不多时,官兵垂下一个吊篮下来。他毫不畏惧,便翻身下马,跃到那吊篮之上,一手持刀一手抓着绳索,高声喝道:“万事俱备,且拉本将上去!”
随即,手中的绳索一紧,然后载着贺锦的吊篮便吱吱呀呀、晃晃悠悠的被拽往营垒之上。
那官兵的营垒虽然不及城池高大,亦有丈余高低,差不多有后世三四层楼的样子。贺锦只管站在那里,呼吸均匀,目光不散,宛若寻常一般。
好容易等到吊篮到了营垒之上,贺锦一手扒着营垒的女墙,一手持刀翻身跃了上去。等到站稳了脚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官兵披甲持刃,早把他团团围住。
贺锦不由晒然而笑道:“柴总兵何在?我听闻你勇冠三军,奈何如此之怯也?本将一人一马,单刀赴会,尔其亦畏惧若此乎?”
“退下!全都给我退下!”柴时华闻言也不由讪讪。他父兄亦是一时之勇,他本人颇为艳羡。如今见勇士当面,不由起了几分敬重之心。
他连忙拱了拱手,赞道:“这位小将军果然是好胆色,柴某却是佩服的紧。只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就不怕柴某翻脸,乱刀把你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