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软糯的声音伴随着淡淡幽香沁入耳鼻,陆川抬头看去,一名约莫十六七岁少女,明媚白皙的脸上挂着担忧道,“小桃,送这位呃……公子去医馆!”
“不必了……咳咳!”
陆川扶墙起身,轻咳数声。
“是你?”
杨秀娥美眸微凝,面露讶色。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陆川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真是个怪人,旁人见了我家小姐,哪个不是上赶着凑近乎,你倒好……”
小桃满脸不屑,似乎在说,不要耍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已经看透你了!
“小桃,不得无礼!”
杨秀娥清叱一声,歉然道,“晌午前,城门惊马,多亏公子仗义出手,才没有伤及百姓,秀娥在此谢过了!”
“啊,小姐,你是说他……他……”
小桃满目不可置信。
也难怪,谁也无法将眼前干瘦的半大少年,与那只手拦惊马之人联系在一起。
“原来那马车中人是姑娘!”
陆川恍然,继而坦然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公子举手之劳,却免除了一桩祸患,更救了小女子一命!”
杨秀娥敛裾一礼。
“咳咳!”
陆川没想到杨秀娥如此认真,可联想到城门前‘丧良心’的一幕,又在衙门憋了一肚子恶气,实在没心情多交流,将锦囊递还。
“姑娘客气了,这是你的锦囊,在下还有事在身,告辞!”
杨秀娥捏着锦囊,愣了愣神,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想起来时,陆川已经走远了。
“还请公子留下姓名,小女子必有报答!”
“什么人啊这是,不识好歹!”
眼见陆川消失在人群中,小桃愤愤道。
“好了,我们回府吧!”
杨秀娥微摇螓首,深深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与小桃结伴而去。
……
“仅凭一声咳嗽,就能断定是我,还装作一副文弱的样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耳聪目明能解释了!”
在陆川心里,这种官宦小姐,等同于麻烦。
已经是麻烦缠身的陆川,实在没心情应付杨秀娥。
笃笃!
一路问询,不多时,陆川敲响了一扇破旧的门板。
没人应,继续敲!
“欺人太甚,想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吗?”
门板轰然打开,蹿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挥棍砸向陆川头顶。
“侯兄误会了!”
陆川错身,随手在少年肋下一拂,拱手道,“在下陆川,你我曾在小梁堡有一面之缘,侯兄不会这么健忘吧!”
“你……”
少年踉跄数步,撞在墙上,怒目而视。
“不要打我哥哥!”
一个十一二的少年和五六岁的小姑娘,彷如小母鸡般护在他身前。
“呵……咳!”
陆川轻咳一声,努力挤出一抹和善笑意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侯贵老哥的小儿子侯小石和小女儿侯晓兰吧!”
“是你!”
侯磊警惕的摸向后腰,那里有一柄匕首,满目审视之意。
“哼,你若觉得能拿之前的事情要挟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原来,之前被陆川一脚踹进巷子的小偷正是他。
“节哀!”
陆川笑容一敛,肃然拱手,直截了当道,“在下近期想搬来羊山县,本想请侯贵老哥做保人,不曾想……哎,侯兄弟,你若愿为我作保,并且帮忙疏通邻里,在下定有厚报!”
想要入城居住,需邻里五户联保,还得去衙门出具公文,录入户籍,甚至搬离村子,都要保甲村长的同意。
话本小说里,随便在大城市里买座宅子的事情,可谓天方夜谭,就算是租房都难。
但现在,陆川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就这?”
侯磊愣了愣。
陆川诚恳道:“不瞒侯兄,我家在柳树村有些麻烦,想必侯兄也不会在意。”
“好!”
侯磊根本没多想就答应了。
以他家的条件,不值得陆川图谋什么,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厚礼’来周转一二。
否则的话,一个行商家即便再困难,也不至于去做贼偷。
“明日午时,我再来!”
陆川摸出几两碎银,拱手告辞。
“你就不怕我联合牙行坑你?”
侯磊送陆川出门,实在没忍住道。
“呵!”
陆川笑了笑。
……
日头西斜,已近黄昏。
“人呢?”
四道道如饿狼般的人影,恶狠狠扫视荒野。
“张哥,在那儿!”
一个喽啰指向右侧树丛。
“狡猾的小杂碎!”
为首者阴狠低喝,率众追了上去,惊诧发现,目标的速度竟然不慢,很快蹿进了一条低矮碎石沟中。
咻!
一声霹雳惊弦乍现,一人应声惨叫扑倒。
“张哥,这小子竟然在藏了弓箭,怎么办?”
剩余三人惊怒,一时不敢上前。
“竟然是百炼精铁箭头!”
为首者拔出箭头,瞳孔骤然一缩,森然道,“听风声,是牛角弓一类的强弓,这痨病鬼绝对开不了几下,包抄过去,小心点!”
两人闻言,咬牙猫腰,从两侧包抄向箭矢射来的方位。
但很快,一声沉闷痛哼传来。
“该死!”
为首者目中凶光大作,有如饿狼般飞扑而出,凌空一刀横扫,扑簌簌无数草木飞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