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关子,又是卖关子!
君狸有些恼怒地想着,容瑾这说话从来只说半截子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
他又不是那街上算命的,还怕泄露什么天机吗?
君狸越想,便越是觉得自己太过委屈。
自从她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三十三重天。虽没做什么杂活,可实际上,落到她身上的事情,却一样也没少。
她还老遇见些麻烦事,这次明怜上仙的事,倘若不是她确实对容瑾有心,算不得十分冤枉。
单单只是容瑾那几句抹黑她的话,她便会遭受这不白之冤了。容瑾不安抚她也就算了,还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君狸想到这里,便一把握住了容瑾的手腕,在他微微惊讶的目光下,一口咬了上去。
她这回用了十成的力气,没半点心软,容瑾的手腕很快就见了血,有些甜腥的液体流入了君狸的口中。
片刻后,君狸才松开嘴,舌头灵巧地在唇边舔了舔,她唇上沾了些血迹,唇色略深了些,显得有几分妖异。
容瑾神情淡然,轻飘飘地瞧了一眼自己的伤处,整整齐齐的一小圈儿牙印子,还在不断渗透出殷红的血。
“消气了,”他眉都未曾皱一下,嘴角还挂着笑意,“我说怎么这么大醋劲儿,原来是想咬人了?”
容瑾没有冲君狸置气,她反而有些内疚,不由得扭捏了起来,就想伸手去帮容瑾包扎伤口。
这会他伤口深了些,她的几个小法子就成了鸡肋,只看着容瑾那伤痕,深觉有些刺目。
谁知她刚一抬起手,容瑾便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几步,吿诫似的看向她,冷声说道:“不许再咬了,一下便够了,别想再来第二口。我这手,又不是卤猪蹄,任凭你胡乱啃的。”
君狸本想忍着,却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笑过以后,她便感觉有些不太妥当,立刻收敛了些,柔声问道:“你疼不疼啊,容瑾。”
疼啊,可疼了。只是比这还疼的时候,多了去了。
这还只不过是她伤的,他便是再疼,也不会难过。
可若是伤在了那个她身上,他只觉得肝肠寸断,就算他再智计百出、修为高深,也再无半分用处了……
“我不疼的。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本就是我欠了你的。这回,一并还你了就是。”
容瑾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脸看向窗外。
君狸敏锐地发觉,容瑾此刻有些失落,却不甚明显。
他似乎是想要去掩饰这种情绪。可他是她的心上人,他的一点异样,她都不会察觉不了。
君狸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她顺着容瑾的目光看去,却只瞧见,窗边一棵枝叶繁茂的文仙果树。
难得天气清和,文仙果树身周围灵气缭绕,翠叶鲜明,甚是有几分风致。
“你说,那棵树下,是不是还缺了一个会舞的女仙?待到晚间时候,瑶草琪花,分外披拂有致。她再乘风起舞,定是美极。”
容瑾静静出神了片刻,忽然转过脸来,看着君狸说道。
君狸起先有些不解,后来才恍然大悟,说道:“你是说,涂山卿曾在这棵树下跳过舞,那定然值得一观。她本就生得出色,兼之出身高贵,受过良好教养。这样的女子,不比寻常。偶作一舞,不但难得,而且舞姿定然曼妙非常。”
容瑾脸上露出几分怪异的神情,似是在强忍住笑,肩上都有些颤抖。
良久,他才轻咳一声,语气戏谑地开口说道:“看来,你对涂山卿的误解颇多。她却然是风采过人,同代女子,鲜少有人能与她相较。只是,她向来性子爽朗,不耐烦学这些,只爱舞刀弄枪、旁门左道之术。若要她起舞,还真是难为了她。”
君狸倒没料到这些,她在凡间待习惯了,也就知晓闺阁女儿,大都粗通文墨,别的琴棋舞艺,大致也都会些。
她以为妖族魔女,亦或是天上女仙,也大都多是如此。就连孟鸟,当初那般娇纵肆意,再不情愿,也多少会学上一些。
哪里知道她好不容易,假模假样说上一句话,就出了纰漏。
“青丘帝姬,尊贵异常。就算不学这些,也是使得。”
君狸敛眉说着,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在容瑾面前,她总是很难藏住心思,也很难以平复心绪。万物相生相克,容瑾大约就是她这万年来,遇见的头一个相克之物。
“不说这些了,”容瑾生硬地扭转了话头,正色说道,“青丘血脉之间,往往有所感应。涂山卿在世时,修为又最是深厚。若要对上你,单是凭借同出一源这一点,对付你便是轻而易举。”
君狸听到他说起涂山卿,立刻就忘却了刚才的事,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明怜上仙才会用涂山卿的妖丹陷害于我?她知晓我,断然抵挡不住诱惑,便设下了这条毒计。不过,她想法虽好,这计策未免也有些太过简单了。”
她昏迷了十来天,醒来后却尚且能好好儿坐在这里,便猜想这大概也不算是什么重罪。
否则以容瑾执法严厉的态度,若是她真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她就算同他关系再亲昵,只怕也难逃一死。
君狸从不在意容瑾对她的那一点点的好。不是她不肯知足,要强求男子的情谊,还不如想想,怎样在刀山火海中保住小命,来得实在。
怜爱与规矩的分别,君狸一向分得很清楚。
要让男子爱重于她,本就困难,何况还要让他为了她,打破规矩,甚至不知是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