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是有什么争执的时候,她也是从未让过苏染的。
至于容瑾,一来是由于她确实没法子胜过他,容瑾终究年纪大了,老谋深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二来,则是她舍不得。容瑾那般的男子,生来尊贵。他原就不该受任何委屈,就该高高在上、长长久久地做他的青帝。
黄仙脾性极好,他听见君狸这样说,也不去分辨真假,只是颇为顺从地点了点头。
“那明儿一早,我们应该去哪里呢?”
黄仙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才是他目前,最担忧的问题,容瑾只让他和君狸一同去帮助苏北凌脱离红尘,却没告诉过他该去哪儿找苏北凌。
“西越国,”君狸肯定地回答道,“苏北凌一定会在西越国。”
容瑾刚才一直没告诉她,苏北凌究竟在何处,但容瑾本也不是个处处都要故弄玄虚的神仙。
依照君狸这些日子,对容瑾的了解。
容瑾若有什么事,不肯告诉她,大约有两种原因。
一是此事异常隐秘,他不便坦言相告,比如那青丘帝姬的事,容瑾便说得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二是这事,就算他不明摆着说出来,她也能猜出几分来,苏北凌的事,便是如此。
容瑾辛辛苦苦算计了这么多,又保了她活命,怎么也不至于会在这事上故弄玄虚。
让君狸去寻苏北凌,虽是早就定好的注意,但在此时,意义却不大一样了。
她吞了涂山卿的妖丹,就算不是存心,可容瑾怎么也得给三十三重天那些神仙一点交待。
而容瑾提出苏北凌这事,便是他给出的交待。
君狸唯一能够想到,还算有些瓜葛的,便是东陵国和西越国,快要打仗的那一件事了。
而东陵国,容瑾曾去过的,萧韶也在东陵国待过些功夫。
苏北凌在三十三重天,也算不得什么小辈。
若他在东陵国,哪怕没了为神时候的记忆,容瑾与萧韶大约都会去瞧瞧。
那么便只剩下西越了……
黄仙倒是没有多想,他知晓自己脑子一向不够灵光,只能下些笨功夫,再加上君狸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欺瞒他,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君姑娘,明儿一早我们就动身吧,心头总落着这一桩事。我是怎么都没法踏实。”
君狸轻轻一颔首,便没有再多说,就此与黄仙作别。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着,心里空空落落的,方才提起东陵国,她便想到了沈誉。
当日她拒绝沈誉,以为是为了他好,他便是再怎样难受,也没理由记恨她的。
可如今同样的事,也落在了她头上,她竟是好生不甘心,非得要个说法才好。
实则她也是没什么理由,好去质问容瑾的,即便他对她做出了一些略显轻薄的行为。
可往坏里想,男子本性fēng_liú,三妻四妾,都只是寻常事……只是她无法接受罢了,却显得有些异样了。
君狸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往屋里走去。
她走到屋门前的时候,才看见玉姝似乎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玉姝姐姐。”
君狸有些内疚,随即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走了过去。
“你可算回来了,”玉姝有些嗔怪,“方才吕妙语还陪我在这里,等了许久。我见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好生碍眼,便撵他走了。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姐妹刚好说说心里话。”
君狸笑了笑,亲密地拉着同玉姝进屋坐下,又开口说道:“这小俩口,是和好了?”
方才玉姝说起吕妙语的时候,眼睛里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嘴上又说得那样亲近。
君狸便琢磨着,这两人就算还未曾和好,只怕也快了。
“我们两个在这里说话,平白无故提他做什么?”
玉姝明显有些羞赧,解下腰间的香囊便朝君狸扔去。
君狸一把接住香囊后,随手就放进了匣子里,当着玉姝的面,又给落了锁,嘴里却还不饶她,又道:“玉姝姐姐,你这香囊既扔了给我,便就是我的了。从今以后,再别想讨要回去,别说是给什么吕妙语的,就算是给吕连珠做的,我也是不给的了。到了我嘴边的东西,你可别想要回去!”
玉姝听了前半截话,本还要扑过来挠君狸的痒痒,可听到后半句话,神色却渐渐沉静下来了。
她看着君狸半天,仍旧是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晓你是个主意大的。可我既然厚颜应了你一声‘姐姐’,此刻便不得不多问一句。儿女情长、谈婚论嫁,于世家来说,便是结两姓之好。我们神仙虽不必考虑这许多,却还是要讲究一个两厢情愿。”
说到这里,玉姝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更为恳切地对君狸说道:“情情爱爱,便不应当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两人之间有没有情爱,到底还是身在局中的人最为清楚。我只问你一句话:青帝容瑾,对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玉姝早先由于吕妙语的事,本就对容瑾没甚好感,一心认定了他定不是个良配。
后来君狸来了这天上,两人一同当了侍女,常常都能见着面。
玉姝便发觉,君狸看容瑾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了。
她自个儿便是嫁过人的,又与吕妙语做了三世夫妻,怎么会不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容瑾想要做的事,还没有一件是办不成的,他若是要对君狸用心,君狸只怕很难不掉入他的圈套。
玉姝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