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凌自问,他还承担不起别人叫他一声“爹”,也压根儿不愿意承担。
“原来是这样啊。”
君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还真是不好办。
苏北凌还在三十三重天上,当战神的时候,都耐不住性子,非要东奔西跑。
更何况是现在,他还将这点子执念给带到了这一世。
君狸将这个念头暂且按捺下去,笑着对苏北凌说道:“殿下,还不试试?刚好套在身上,连衣裳都不用重新换了。”
苏北凌闻言,略带嫌弃地瞟了瞟那张画皮,用手轻轻将它拈起后,有些困惑地问道:“这个该怎么弄,我要不把衣裳都给脱了?”
君狸见着他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了,捂住嘴,说道:“你本就只穿了寝衣,不碍事的。”
她倒是想捉弄捉弄苏北凌,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
她好歹是有心上人的女子,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哄骗一个男子tuō_guāng衣裳,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名声。
容瑾或许不会误会,但她还是不愿让他多想哪怕是一丝一毫。
苏北凌方才见过,君狸是怎么把那画皮给贴到脸上去的,这时候也依葫芦画瓢,果真是摆弄好了。
一个满脸横肉,眼睛小得只剩一条缝,腰比水桶还粗的妇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西越国的太子宫中。
苏北凌举了面铜镜子,瞪大了了眼睛,使劲往里面瞧。
只可惜他如今这副尊容,眼睛小得很,就是睁得再大,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你怎么画了个妇人出来,”苏北凌摸了摸脖颈处,总算是发现了一点不同,“画的是妇人,这便罢了,还长了张杀猪屠夫的面容,腿脚还有些不听使唤。”
苏北凌试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脚步踉跄着,实在有些不便。
他蹙着眉,说道:“就算是要体会不同人的日子,画一张寻常百姓的皮子,不就好极了。非要画得这样丑陋,岂不是惹人注目?更何况,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丑的女子?”
说她是杀猪的屠夫,只怕还是说轻了。
这丑女,还真就是难以形容。若不是这张脸,此刻贴在苏北凌身上。
而他这人,又最爱逞强,就算是恶心得不行,也不会表露出分毫。
否则此时,他便忍不住就要吐了。
苏北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瞧了君狸一眼,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了许多,便道:“你为什么给自己画了张这么好的皮子,却给我画了这么丑的?要不,咱俩换一换?”
他很不服气的,好歹花了一万两黄金呢,就这么一下子没了,连个水响都听不着。
就算是一国太子,可这一万两金子,也不是小数目。
这也是他苏北凌持家有道,若是换了别国太子,比如说最近继承家业的,隔壁东陵国的沈誉。
让沈誉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黄金来,他恐怕也只能傻眼。
沈誉那家伙是不一般,但他没什么赚钱的门路不说,还花费甚巨。
哪里比得上他,不但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相貌俊朗……还很会捞银子?
“不行!”
君狸摇了摇头,立刻就打破了苏北凌大白天做的蠢梦。
“我再没有多的鲛绡纱了,这张画皮,可是为太子殿下您量身打造的,只有您一个人能穿,”君狸一脸诚恳地说道,“再说了,太子殿下您本就生出了副绝世姿容,就是男扮女装……不对,就是寻便海外仙山,也难寻到您这样的绝色。倘若画皮太寻常了,这便不利于遮挡您的仪容。这也是这等好相貌,带来的一样坏处了。”
当然不是这样……
君狸只是懒得给他重画,也不乐意与他交换画皮。
这可不是少收五千两黄金的小事。
她脸上的这张皮子,那是仿照容瑾的面容来画的,起码与他有三分相似,算是她的小心思。
要是换给苏北凌,这像什么话?
君狸已经立志要让苏北凌生不如死,再不能生出四处游历的心思。
成日里,看着这张与容瑾相似的脸,她还怎么下得了手?
君狸想到这里,便又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实话告诉你吧。我脸上的这张画皮,是我夫君的面容。我与我夫君,从小青梅竹马,一处长大不说。如今成亲多年,还依旧情深似海,已有了两子一女。怎么可能让别人来用他的脸,到处招摇撞骗?”
虽然她和容瑾的亲事,现在还连个影子都没有,不过也快了。
就算容瑾不答应,如今也是由不得他的。
君狸想得很清楚,并非是她先去撩拨容瑾的,她起先还没对他动什么歪心思。
毕竟是青帝,与苏染那个落魄公子可不同,她还不至于好高骛远到这种地步。
容瑾却奇怪得很,他就算性子坏了些,可到底还有别的好处,名声又极好。
他想寻什么样的女仙,是寻不到的?
他却偏偏要来招惹她,还时不时地来折腾一下。
君狸明明有好几次,都按捺住了对容瑾的心思,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来加深,她对他的印象。
成日里,他还总说些暧昧不清的话,总要占些君狸的便宜。
君狸都记不清,她为容瑾悲春伤秋了多少回,又被他戏弄了多少次。
反正就是一句话,容瑾做出来的好事,他是必须得要负责的。
想跟她撇清关系,还是想打其他的什么鬼主意,都没那么容易!
君狸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