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要君狸留在这王宫里,直面这王后娘娘的算计,她委实是不情愿的。
她又不是真心喜欢苏北凌,为何要为他受这么多委屈?
更何况,苏北凌这人,还挺不识好歹的,娇里娇气,不是个好侍奉的主。
君狸眼见着,苏北凌大约是不会护着她,便打起了鬼主意。
既然弯的不行,她就直接些,干脆把什么事情,都统统告诉苏北凌得了。
这便叫险中取胜,索性她一时半会儿的,也并无什么主意。
哪怕是知晓的苏北凌的心思,也没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
都说是来日方长,君狸却是没多少闲暇,能在这西越国虚耗的。
不如就走些险路,一来是为了她能够早日回到容瑾身边,二来也是为了苏北凌好,他的时日也不多了。
就算这个法子出了什么纰漏,她也还能有补救的余地。
大不了,就把苏北凌的魂魄,扯出来洗一洗就是了。
就说他是得了失魂症,反正这病,在凡间也算是寻常。
君狸想到这里,便径自说道:“说起来,那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位战神,还与太子殿下有些关系。若不是殿下一心一意要来这人间历练,只怕那位战神如今都还在天上逍遥自在呢。”
“什么意思,”苏北凌闻言,明显有些错愕,这个结果显然是他没有料想到的,蹙眉问道,“莫非那位战神,还与我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没有将战神同自己联系在一处的。
君狸顿时改了主意,原本的念头消散了,却又生出了新的来。
君狸眨着眼笑了笑,心里却真的有些愉悦,便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这战神刚巧有一位兄长,名唤做北辰星主,全名叫做苏北辰。苏北辰与苏北凌,关系一向亲密得很,其中却又有些不对。”
君狸说到这里,就朝苏北凌娇憨一笑,随即便将手背在身后,轻快地往宫里走去。
她出宫的时候,为了少些麻烦,便用了些术法。
眼下,这术法早就失灵了。
这宫里头,还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波呢。
君狸这样想着,也不如何急躁,倘若那王后步步紧逼,她倒也没必要太过退让,索性用些手段,先将这桩差事办好了,再说别的。
苏北凌没有立刻追上来,只是眉头紧锁着,似有些苦恼。
他总觉得,不该这么轻易便相信了君狸的话,可心头却总有种感觉,冥冥之中一直在提醒着他。
君狸说的话,似乎却是真切的很,只是似乎还有哪里不对。
他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
就算他前世真有什么大来头,于今生已然是无用的,便是半分也记不得了,只能任凭君狸摆布。
君狸没有等苏北凌,只马不停蹄往宫里赶,很快就回了太子宫中。
宫门外守着的几个宫女,这时却有些神游天外,各个眼神都呆滞得很。
君狸瞥了两眼,心里便有了些猜测,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却见殿中,果然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眼睛一亮,马上扑了上去,毫不客气地将那男子,给抱了个满怀,轻声喊道:“美人夫君,你来了?可是想我了,我就知道,你只要片刻功夫,见不着我,心里便想得慌。”
她这话说得极不要脸,容瑾却难得没有反驳她,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君狸有些不舍,却在容瑾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两只狐狸爪子,连忙问道:“容美人,你怎么来了?我这儿,也没出什么大错……”
君狸不由得有些心虚,她方才哄了苏北凌几句,容瑾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也不知道,她先前说的那些胡话,他有没有听见。
容瑾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慢慢握成拳,却只盯着君狸看。
君狸有些毛骨悚然,却还嘴硬道:“你有话直说就是,吓唬我做什么?我脑子笨,你不说清楚些,我也不知道你是何意思?”
容瑾斜睨了她一眼,却是说不出的fēng_liú写意。
他随即便掀开层层的帘子,缓缓地往内走去,风姿也是动人得很。
君狸赶紧跟在他身后,也不多言,就直愣愣地看着容瑾,径自半躺在苏北凌的床榻上,嘴角微勾。
“容美人,你还真不愧有美人之名。瞧瞧这鸠占鹊巢的架势,就不是寻常神仙能比得上的。这气势,这威风,连霸气这两个字,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一瞬的惊心动魄。”
君狸笑眯眯地在容瑾身侧坐下,托着腮,眼睛亮亮的。
“说什么胡话,惊心动魄岂能用在此处?”
容瑾嘴角的弧度略大了些,面上却还一本正经地指出了君狸的错处。
“有什么不能用的?”
君狸乐得顺势捏了捏容瑾的腿,殷勤极了。
实则却是在趁机揩油,她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容瑾就是生得好了些,她君狸也委实不比他差,哪里就是在占容瑾的便宜了。
她是个女儿身,就算是占便宜,也是容瑾占她的便宜更多一些。
君狸心里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又接着说道:“怎么就不能用这几个字了,你方才一出现在殿中,便惊了我的心,动了我的魂。我只道世上若无容美人,我便只是个木头人,真就是活着,也无半分滋味了。”
容瑾脸色有些微红,忙把腿收了收,一把将君狸推倒在地,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