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心里正忧虑着,盘算着要赶紧离开了,就瞥见君狸满脸狐疑地看了他半晌。
容瑾心里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趁着我现在还没走,你尽管说说出来,我指不定还能帮你。”
君狸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且放心,我也不是那非要追根究底的人,凡事都非要问个一清二楚。就算你真的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这话里面全是漏洞,我也是如此。你只要说,我便信就是了,用不着惊慌。”
就算没有黄仙,君狸的身份也是漏洞百出的。
本就在这西越国待不长久,她也没有多遮掩的意思,况且苏北凌和他那端庄贤淑的母后,还是这凡人之中,心思最深的那一类。
她要想瞒过他们,也太耗费心力了些,委实用不着的。
容瑾说是为了让苏北凌和王后娘娘放心,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凭借容瑾的本事,怎么都能给她捏造出一个合理的民间女子身份,断然不会这样艰难,还要兜这样大的一个圈子。
再说苏北凌沦落红尘之事,君狸原本也没吃什么亏,还平白得了一颗涂山卿的妖丹。
她心里虽有些别扭,这毕竟不是她的东西,总是觉得有些不好。
但是这事,容瑾毕竟已经做下了,涂山卿的妖丹放在她体内也是出不来了,君狸便没有再多提。
只是如今……
她忽然想到吕妙语,这位也是被罚下凡三世,受尽轮回之苦,其间虽有波折,却也算是顺利,最后吕妙语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修为大涨,又度过了上仙劫数,如今在三十三重天上,算是体面得很。
用凡间的话来说,这就是高升了,做了一品大员,封侯拜相了。
吕妙语当初不过一介小仙,竟也能得了这天大的造化。
那么苏北凌呢,他既是战神,又是勾陈星主,理应比吕妙语强上许多。
如今他不过是轮回一世,况且还是他自己硬要下凡游历,怎么就这般难过了?
既不是渡劫,也不是受罚,以苏北凌的坚毅果敢,居然还比不上吕妙语的心性不成?
君狸虽一直在同苏北凌笑笑闹闹的,却还是知晓他绝不是浪得虚名。
君狸思及这里,便又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便疑心,苏北凌在三十三重天上,定然是遇见了什么事。或许他心情,便有些不甚愉悦。故而就此下凡来,以求得片刻安宁。这便是最要紧的一点,也是我能让他脱离红尘,最关键的一点。”
容瑾这会儿,却忽然放松了些,身子都舒展了开来,颇有些悠闲的模样,含笑说道:“有人来了。”
君狸怔了怔,向外望去,果然见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撩开层层的帘帐,往里走来。
那身影的脸,分明就是正朝着她这个方向的。
“你还不走?”
君狸赶紧侧过脸去,瞥着容瑾,又接着说道:“你在这里,我如何同他解释?堂堂西越国太子的宫中,居然溜进来一个偷鸡摸狗的cǎi_huā贼?”
刚才这人,不还急着要走吗?他装模作样地使出了各种花招,这会儿却反倒是不急了,悠闲自在得跟个老爷似的。
“哪有我这么俊的cǎi_huā贼?”
容瑾轻笑着,朝君狸看去,嘴里还淡淡地说道:“我要是有花花肠子,定然会拖一辆车上街去。你信不信。我只要站在那街上一喊,说我需要美人,即刻便有不少女子,就直冲着我那辆车而去了。”
他这话,说得自信,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涂山卿生性好玩,常常喜欢捉弄人。
容瑾当时尚且不过五万岁,还懵懂得很,鲜嫩得就同什么一样。
涂山卿还生怕他找不到女子,没人愿意同他过活,便特意将他打扮好了,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衣,腰间还别了个玉佩,就这样给拉在了街头上。
她使了个术法,旁人便都以为她在打他了,还打得皮青脸肿,好不可怜。
这时,街两旁的宅院里,就陆陆续续出来不少年纪正好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都娇俏得很。
她们显然都十分心疼这个被打的小郎君,竟然有不少都拉着爹娘的手,闹着要嫁给容瑾,好照顾他,不让他受一点欺负。
涂山卿当时就得意极了,她回到青丘后,便拉着容瑾彻夜长谈,告诉他,身为男子,兜里一定要有银子。
只要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了,再装得可怜些,定会有心地善良的女子送上门来。
如此一来,她便再不愁没有女子肯嫁给容瑾了。
容瑾念及此处,淡淡地笑了笑,他当时真就天真得很,有些疑惑地问了涂山卿一句,那不是骗人吗?
倘若那女子嫁进来,发觉他又没银子,又生得丑陋,还一点也不柔弱可怜,岂不是会气得吐血?
涂山卿一时说不出话来,却还强装镇定地告诉他说:“小瑾,你是不怕这些的。你不过只比我生得略差些,却还是好看得紧。我是青丘最美的女子,你便是青丘最美的男子,谁都及不上你。至于银两,你放心,姐姐的都是你的,你银子很多的,不怕这些。我就是买,也能给你买几十个夫人进来。”
君狸见容瑾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还真是不打算走了,不由得有些无奈。
她是奈何不得容瑾半分的,也不知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垂涎欲滴的模样,看着怪猥琐的。
她刚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