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把容姑娘的兄弟,拖出去打死,要么就……让他做……太监。”
香蕊小声地将话说完后,偷偷瞥了苏北凌一眼,见他脸色铁青,便赶紧埋着头,也不敢多言。
苏北凌闻言,也不再多看君狸的反应,连忙匆匆出了宫门,就朝王后娘娘那边去了。
只剩下香蕊孤零零地跪在地上,神色不明。
君狸见苏北凌走了,却还留了个宫女在这里,只得捏了个法诀,让香蕊“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她听那声音,都为香蕊感到疼,心里默念了几句“罪过,罪过”,便抬眼向容瑾看去,嘴里还小声地问道:“你不是要带黄仙走吗?现在就是时候了,你赶紧去,麻利些。黄仙有些蠢笨,我担忧他一时之间被那王后娘娘给吓住了,连免要受一点委屈。”
话虽如此说,君狸却也不是很焦急。
与苏北凌不同,黄仙的本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好歹是修行了十万余年。
就算是少了些机灵,也不至于真让人给变成了太监,顶多就是被打两板子。
黄仙只要随意使出些障眼法来,也不会吃什么皮肉之苦。
容瑾却只是笑,眼神柔柔地看着她,手里握着那玉骨折扇把玩,黑色的玉骨显得他的手愈发修长白皙。
君狸没顾得上细看,又使劲推了他一把,有些疑惑地问道:“容美人,你傻笑个什么?就算笑得好看,也不要总是笑。太勾人了,惹得我心乱。”
君狸从前看话本子,里面的穷酸秀才初遇小姐的时候,都会唱上一句“这小姐的眼神,直勾得我心里痒痒的”。
君狸起先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没人挠这穷酸秀才,怎么就心里痒痒的了?
直到这时,她强忍住了想要捏一捏容瑾的脸的冲动,方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便是“心里痒痒的”,这句话的意味了,只看得见,却摸不着,也没法子多碰一下,这就是心里痒痒的。
大抵就同吃烤鸡没吃上一般,清香扑鼻,油亮亮的荷叶叫花鸡就摆在她面前的桌案上。
却由于囊中羞涩,没法子点来一份尝尝鲜,这种难受的滋味,君狸还是能够体会得到的。
容瑾有些羞涩地瞧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道:“妻主说的是,奴家记住了,以后再不会笑了。至于那黄仙……”
容瑾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抬起头,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却还是笑得端庄大方,轻柔地说道:“黄仙是死是活,与奴家何干。奴家不过区区一个弱男子,又能做些什么?他就算死了,也不过是自找的罢了。奴家……实在舍不得离开妻主呢。”
君狸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容瑾方才还心心念念着要走,还拿着黄仙来当借口,这会儿却连那黄鼠狼的死活,都顾不得了。
显然是有些诡异的,君狸一时半会儿的,却也想不明白,只无奈地对容瑾说道:“容美人,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虽有些神神叨叨,还为自己编写了不少传本,却还算是个脑袋清醒的正常神仙。你当初说过的,你只看戏,却不入戏。如今这是怎么了?你不但入了戏,竟还自己唱起戏来,咿咿呀呀的,比谁都认真。你是疯了不成?”
这是唱戏的时候吗?
容瑾就算再心大,好歹顾忌些吧,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君狸无可奈何,又狐疑地瞧了容瑾一眼,险些以为他是被什么孤魂野鬼给上身了。
容瑾任凭君狸怎么说,都只是柔柔一笑,神色还有些委屈。
君狸有些着急,拉着他的衣袖,上上下下将容瑾打量了一遍,直看得容瑾不停地咳嗽着,脸色竟和他那雪白的云纹锦袍不相上下了。
“看来还真是身子不大好。”
君狸神色犹疑不定,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
容瑾将君狸这句话,收入耳中,突然俯下身,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君狸焦急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咳得这样厉害了?”
容瑾轻轻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梨子,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完话后,将原本捂住嘴的那条白色锦帕,颤颤巍巍地拿了出来,手上似乎没有半点力气了。
君狸心疼得厉害,再顾不得对容瑾的那点怨气,急忙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那方锦帕。
她本没顾得上去仔细瞧,捏在手里却觉得有些湿漉漉的。
君狸心里一慌,手里就是一个哆嗦,差点把那条锦帕给掉下去。
她赶紧拿稳了,双手颤抖着打开看,却见那锦帕上一抹殷红的血痕。
君狸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都站不稳了,连忙朝容瑾问道:“你怎么会病得这样厉害,怎么会病得这样厉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
君狸渐渐带了些哭腔,颤抖着拉过容瑾的手腕,就要给他把脉。
容瑾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把手往后缩了缩。
他静静地望向君狸,见她脸上湿了一大片,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温柔地用手给她拭去了泪痕,轻声说道:“别哭了,我没事。刚才不过是咳得狠了些,哪里就有你想得那般严重了。”
容瑾将君狸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软软的发丝,嘴角偷偷地勾起。
君狸还是不信,抬眼看着他,执拗地问道:“那你为何不许我给你把脉,我好歹也会些粗浅的医道。你是不是说谎了,是不是怕我担心,故意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