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做完这一切后,就麻利地将那些牌位收拾好,有些呆呆地坐在美人塌上。
她心里颇觉得有些无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茫,不知她来这西越国,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在这里,有她没她,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君狸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出去走走,也好碰碰运气。
或许这宫里,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也能当成个法子使呢。
苏北凌那般乖张的个性,跟他那神神叨叨的父王和母后,想来是脱不开关系的。
君狸这样想着,拿定主意后,就起身朝宫外走去。
她走过几条长廊后,能瞧见的人便越来越少了。
原本还能看见些宫女的身影,现在却越发安静了,静得甚至有些诡异。
君狸走上一条临水的长廊,那长廊全用木板铺成,下方就是缓缓流过的河水。
她一走上去,就有清脆的响声,配合着那水流过的声音,却是清雅好听。
君狸有些好奇,一只手轻轻在那美人靠上拂过,却未发现半点尘土。
这里看上去,似乎也不像常有人来的,却还保持得这样干净的样子,倒是有些奇怪了。
君狸在那美人靠上坐下,往水边望去,隐隐就瞧见有些胖乎乎的锦鲤游过,一看就是些贵重的,还养得煞是小心。
她俯身看去,身上就感到有些微凉,不知是何处来了一阵清风,远远看去,还能瞧见远处群山环绕,云雾缭绕其间。
只一看去,便觉心胸开阔,比这不见天日的王宫,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君狸不由得更加奇怪了,这分明是个好去处,怎么会少有人来。
“你就是那个容梨?”
一个有些淡漠的男声传来,君狸抬眼看去,便瞧见一个大约年过三旬的男子正在长廊下方站立着。
君狸仔细看了他两眼,便发觉这男子与苏北凌有几分相似,大约应该便是苏北凌的父王了。
君狸见他一直望着自己,眼神幽暗难明,似乎还有几分复杂之意,便主动走了过去。
“参加王上,民女正是容梨。”
君狸朝他福身行了一礼,大方地笑了笑。
磕头是不成的,行个礼却还是应有之义。
眼下,她到底被当做是以后的太子妃,对苏北凌的父王,是该有些恭敬态度的。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君狸也不愿无端给苏北凌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苏越没有多言,只淡淡扫了君狸几眼,目光悠远地望着君狸身后,似乎在透过她去怀念什么人。
良久,苏越才收回目光,有些好奇地出言问道:“本王听说,你自称是从海外仙山而来。只是不知,这海外仙山是何等模样,我等凡人,是否也有求仙问道的机会?”
君狸闻言,不禁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西越国王君,也会同沈桓一样,去追求什么宏图霸业,却没想到苏越正当鼎盛之年,就起了求仙问道的念头。
他不过三旬,这个年纪对君狸来说,委实短暂得很,不过蜉蝣一般,皆是一梦。
但对于凡人来说,却已然过了求仙的好年纪,就算有些根骨,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是这话,君狸却不便直接说出。
她不晓得苏越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就不好冒冒然开口说话。
君狸略一犹豫,便道:“王上既说是机会,便该知道,凡事皆有缘法,半分不得强求。”
苏越轻笑出声,眼尾有些浅浅的细纹,只道:“你这样的说辞,本王不知听多少人讲过了。缘法,缘法,真是叫人说不清道不明啊。偏偏本王这一生,还真是缺了这缘法两字。”
君狸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解,便道:“王上已然是富贵至极,何必总盯着自己求不到的东西,反而凭添上许多烦恼。世人都道神仙好,但即便是神仙,得了大逍遥大自在,也总会有不得意之处。万事万物,总求不得圆满二字。”
苏越的眉间有很深的痕迹,似乎是常蹙眉的,嘴角处也有些不自然地往下。
他性子似乎并不如何暴戾,十年前,或许还是这西越国极受欢迎的俊美郎君。
王室贵人,鲜少有面貌丑陋的,大多都还都会胜过世家公子贵女许多。
君狸观苏越的面貌,却发现他并不像是志得意满的,倒像是悬着什么心事多年了,以至于在容貌上都留下了,难以消去的痕迹。
君狸深知,一个人若是执念悬心,一直不得解脱,必然会是疯魔的。
她这才好心提点了苏越几句,他好歹也是西越国的王君,总这样忧心忡忡的,却是不好。
苏越沉默了许久,突然指着君狸,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山林里的妖精,都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么?来了这凡人国度,竟然也丝毫不加掩饰,真是唯恐旁人瞧不出你们的特异之处。”
君狸愣了愣,倒没有惊慌。
她本就没有存心要掩盖什么,更何况,这妖精的身份,也不是见不得人了。
沈琅如今,还好好儿在西越国城里活着,并还养了几只猫妖在家。
君狸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况且容瑾还给了她一个行事的理由,她便更有恃无恐了。
“王上,从前还见过我这样的妖精?”
君狸对这一点倒是生了些兴致,便又接着说道:“我一不在这西越国做官,二也并非这西越国的人。更别说,王上若要问罪,只怕也拿我不住。我早早儿便跑了,何须掩饰?况且,我们妖精平日里争斗,都是一拳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