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时候,有些妖还会不甘心只得了这么一处宝物,便会顺藤摸瓜埋伏在原地,等着君狸回来,好打她个措手不及。
故而,君狸对这些不同之处,总是上心得很。
她只随意一瞥,便能够发觉出不对劲儿来。
苏染还在青丘的时候,君狸就没这么多心思,只觉得多了他这个帮手,便是足以信任的了,无须过于多心。
自苏染离开后,君狸便再不肯轻信于人,自然也多了几分戒备。
君狸轻轻放下手中的点心,颦了颦眉,脚步轻盈地慢慢靠近那面屏风。
待她走近时,那屏风的人影就晃动了一下,在烛火的映衬之下,隐隐绰绰的,不觉多了几分鬼魅。
“君姑娘。”
一道醇厚悦耳的男声忽然响起,那男子笑容满面地从屏风后走出,朝君狸拱了拱手,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原本藏在此处,是想扮作那cǎi_huā贼。待你上床歇息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你一跳。只是没想到,君姑娘这般敏锐。”
君狸的脚步一转,便在床边坐下,用手扇了扇风,有些无奈地说道:“都是老熟人了,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沈誉,你如今已经是东陵国的王君,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西越国的太子宫里,是来做什么?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好歹也得为东陵国的百姓多考虑几分吧?”
君狸已经顾不得再与沈誉说笑,东陵国和西越国就快要开战了,两国之间并不太平。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誉还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西越国的王宫里,就算他已然成了柳妖。
但这腾云驾雾的术法,却是不能滥用的。
君狸思及这里,便又道:“青帝治下严明,为了维护凡人国度,他曾下过命令。不论是妖、魔还是神仙,都不得在凡间过多使用术法。这一点,柳神或许未曾告诉过你。我却不得不提,否则你哪一日被青帝的护卫给抓去,那还真是丢人。”
沈誉并不恼怒,随即俯身下来,在君狸身侧撒下浅浅的阴影,含笑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沈誉扬了扬眉,英武之气尽显,他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却越发显得身形挺拔,并不臃肿。
相比于苏北凌那有些纤细的腰身,沈誉更像是个军中杀神。
这时,他难得露出了些温柔的情态,却是铁骨柔情,极为动人的,宛若初升的骄阳,温暖却并不过分逼人。
沈誉在东陵国,也算是诸多闺秀女儿都期盼的梦中情郎。
但凡他骑马出行,街两旁定然围满了人,不少闺阁小姐甚至还用银子包下街旁的酒楼厢房,只为了能多瞧沈誉一眼。
只是在君狸这里,沈誉身上所有的光芒便都荡然无存了。
她从来没把他当成过一个男人,更何况还是意中人了。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君狸皱了皱鼻子,好看的眼里流露出些不悦,“我这是为了我自个儿。我来西越国,本就就是有差事要办。你这样冲动地跑来,反而让我很是为难。”
倘若苏北凌也在这时候跑来,她就是有八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东陵国的王君,甘愿为她以身犯险,要美人不要江山。
这样的说法,若是传扬出去,自然是比沈誉来西越国勘察敌情,更为可信。
也更能被那些市井之人所接受,只道这高高在上的王君也不过如此,还只是凡夫俗子一个,依旧过不了美人关。
君狸只这样想想,便觉得糟糕透了,嘴上便忍不住问道:“沈琅是怎么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你以为我要帮西越国对付你,这才如此着急?你也太不仔细了,你跟沈琅斗了这么多年,早该明白,他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好心给你透露消息。这西越国的国事,我是不会插手的,这也与我来此的目的无关。”
她这样说,沈誉便会冷静下来吧,君狸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她倒是很能理解沈琅的做法,毕竟沈琅能轻松地成为东陵国的王君,也少不了她的干系。
上次在东陵国,她昏迷过去后,也是容瑾亲自来将她带走的。
沈誉今时不同以往,他应该已经拿到了柳神的遗留,对她的修为,应该也明白了几分。
君狸自忖,她给沈誉带来的威胁,不会太大。
他这样匆匆忙忙地赶来,大抵便是对容瑾有些忌惮。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沈誉从前并未在妖族行走过,对容瑾的脾性,定然也是捉摸不透的。
君狸这样想着,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沈誉没好气地说道:“我像是这样傻的人吗?你以为,我马不停蹄地赶到此处,就为了沈琅的几句话?只是为了那点没影子的猜测?”
他不过是有些担忧君狸罢了,她向来傻得很,稍不留心就会掉入圈套。
沈誉当然不会担忧君狸对付她,只是终究放不下心,唯恐她被苏北凌利用了去。
沈誉犹豫了一下,便试探着问道:“你与苏北凌,究竟是什么关系?这西越国的王室,也并不那么清白。苏北凌此人,我曾也见过,他看似柔弱可欺,实则城府颇深,话里话外都带着好几层含义,不是个好对付的。我母妃的事,你应该也清楚,可千万别步了她的后尘。”
君狸见沈誉神色恳切,刚放下的心,忽而又提了起来,下意识转移了话茬,开口说道:“你已经二十有五了,寻常男子在你这个年纪,恐怕已经抱了两个孩子。你怎么也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