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闻言,便有些担忧,关切地说道:“离儿,今日不妨再歇息一会儿。你才醒来不久,想来,你母君也不会怪罪于你……”
君后说起王君的时候,底气便有些不足。
他早就不受宠了,家族还为王君所忌惮。
若是二皇女遭此大难,王君必然是会嘘寒问暖的。
少不得,还会罢朝三日。
只等着二皇女身子痊愈,哪里会忍心让她立刻就去书房听经的。
只是,君离自是不同……
她素日里,就是处处小心,全无差错。
王君也能从中挑出毛病来,重重地惩治君离一番。
君后的家族虽然势大,但也不是事事都能出头的。
尤其是在王君心存疑虑的情况下,她们便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只怕一着不慎,便被灭了满门。
君狸对君后的顾虑心知肚明,只轻声说道:“父后不必担忧,儿臣去就是了。”
君狸说完话,也没等君后挽留,便大步离开了。
……
书房里。
二皇女君无忧早早就到了,已经捧着书卷不知读了多久。
在君无忧的身侧,还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男童,眼神清澈无辜,面前的桌案上,也正摆着书卷。
君狸当即就停住了脚步,眼神恍惚了一瞬。
容瑾!
她才离开他不久,却未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
也对……
君狸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容瑾是什么样的性子?
他就算再落魄,也是骄傲的,从不肯低头。
如今本就在三十三重天上过得好好的,被迫下凡来,也应该给自己安排一个好一点儿的身份才是。
哪里至于,就被卖到了媚君楼里呢。
这个唇红齿白的男童,君狸事先是知晓的。
只是,还不曾知道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就是容瑾。
他是北苍国曾送来的一个质子,是前任北苍王君的遗腹子。
他尚且还在襁褓之时,便被北苍王君送来为质。
如今已经是十五年了……
君狸深吸了一口气,不去计较容瑾的年纪问题。
也不去想,他是如何出现在此处的。
之前为何又会在媚君楼里。
对于神仙来说,这些事情并非很难做到,且还是轻而易举的。
“无忧妹妹,北苍皇子。”
君狸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同于君无忧的不理不睬,容瑾眨巴着眼睛,忽然就凑到了君狸的身旁,有些好奇地问道:“大皇女,听说你落水之后,昏迷了好几天呢。怎么这么快,便又来这听经了。身子还受得住吗?”
君无忧听见容瑾的问话以后,脸色忽然阴暗了一瞬,便冷冷地开口说道:“身为女子,怎能像男子一样娇弱?皇姐若为男子,自然可以在宫中养尊处优。但皇姐既为女儿身,些许小病又能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断了一只胳膊,不也得从床榻上爬起来吗?”
君狸听得君无忧这话,便只想冷笑。
君无忧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既身为皇女,只要不遭受算计。
在太医的精心调养之下,怎么会有头疼脑热的?
便是稍微有些风寒之症,便是许多名贵药材滋补着了。
君无忧还是王君爱女,就算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去挣些军功的。
谁敢让她流血,更别提还要断一只胳膊了。
只是,君狸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了一道威严的女声,只道:“说得好!”
君狸抬眼望去,便看到一位穿着明黄色服饰的威严女子,正大踏步向这里走来。
那女子大约三十左右,眼角已经起了细细的纹路,却还能见出年轻时候的美丽,且还更添了几分风韵。
只是她这心,却也是偏得没眼了。
君狸面色不变,只和君无忧一起给王君行了一礼,状似恭敬地开口说道:“儿臣给母君请安。”
王君一瞧见君狸,脸色便有些不好。
只在看见君无忧的时候,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甩了甩袖袍,便走到一边,大马金刀地坐在首座上,只对着那教经文的师傅微微点了点头,便道:“无忧说的不错,看来近些日子没少下功夫。”
王君说到这里,就把脸转向君狸,皱着眉说道:“本君曾言,要尊师重道。每日上早课的时候,要比师傅来得早上三刻。今日,师傅已经来了将近半个时辰,你似乎……”
王君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只淡淡地盯着君狸看,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君狸只垂下眼,轻声说道:“回母君的话。儿臣昨日才从昏迷中醒来,故而才迟了些,以后便再不敢犯了。儿臣自知有错,请母君责罚。”
王君听到这里,眼底却不曾露出半分心疼之色,反而还皱紧了眉。
君狸的近况,她并非不晓得。
她身为王君,就算未曾亲自探望过君狸,却还是有宫人,将君狸的情况给呈报了上来。
王君对她这个大皇女,一向颇为忌惮,也委实没有半分怜意。
君狸如此坦诚直言,王君不但没有产生半分愧疚,反而还对君狸的不识趣,而感到颇为恼怒。
她刚想出言责罚,也正好顺了君狸的意思。
一旁的讲授经文的师傅,却有些看不过去了。
这讲授经文的师傅,身上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不是官身,却出身清流世家。
只是家族中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