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硬生生突显出了一种乖巧的意味。
“表弟才貌双全,离儿全听舅舅和父君的安排。”
君狸轻声回答道,白嫩小巧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晕,煞是可爱。
……
“主子?”
容一有些惊诧地盯着容瑾,脸上满是茫然。
容瑾已经站在此处,折了许久的干树枝了。
容一跟随容瑾,也算有些时日了。
他自认为,对这个小主子的心思,也是颇为了解的。
只是,容瑾目前的做法,却是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小主子并非是天真烂漫的人啊,怎么就在这里折树枝玩儿了呢?
容瑾神情晦暗地瞥了容一一眼,黑靴底便在那截枯树枝上碾过,直把那树枝给压得粉碎。
“走!”
容瑾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
他说完话后,便冷冷地一挥袖袍,大步离开了。
君狸倘若在此处,定能察觉出容瑾的不对劲儿来。
只是,她大约也不会预料到,容瑾会这样大胆。
君狸在应下这门亲事以后,君后便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君诺的脸上也扬起了甜蜜的笑容,他带着几分羞意望向君狸。
“表姐,”君诺揉捏着自己的衣角,颇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你以后,千万要好好儿对我呀。”
君诺说完后,便连忙扑进郡王的怀里,再也不愿抬起头来。
直惹得郡王连声笑道:“我的诺儿,竟然也会有如此害羞的一日。君后……”
郡王说到这里,便收敛了笑意,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只道:“离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在南宁朝堂之上,没法博取一席之地。不如去往边疆,镇守如何?军权在握,总是要好过许多的。”
君后闻言,脸色却立刻苍白了下来,有些为难地说道:“离儿通晓比兵法,却从未上过战场……”
倘若让君狸就这样上了战场,岂不是等于让她去送死吗?
这又算得了什么?
郡王见君后脸色难看,有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皇姐不过十三岁,就在那苦寒之地熬着日子。离儿是皇姐的嫡长女,想来也是不差的吧?”
倘若君狸,连这也不敢的话。
郡王便要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君诺嫁给她了。
郡王想为君诺谋得一个如意郎君,却是不假。
但是,倘若君狸连这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
那他便要再斟酌一二了。
君诺是他的嫡子,倘若只想要富贵日子,也是不愁嫁的。
就单是郡王府为君诺准备好的嫁妆,便足够他吃用不尽了。
郡王把他许配给君狸,一来是看中了君狸性子软和。
二来,便是瞧中了君狸的身份。
她终究是王室的血脉,若是郡王再出把力,或许便能登上了王君之位。
王君从前,不过只是先王君的庶女。
先王君有不少儿女,王君当年是最不起眼的一位。
不也还是在郡王的帮助下,登上了那至尊之位吗?
如今的王君,也不过才君狸和君无忧两个皇女。
君无忧一死,这王位还不得落在君狸的头上?
只是,郡王却也不愿意让君狸半分力也不出。
这样的女子,却也是不能撑得起南宁王君之位的。
南宁国的女人,就得心狠会斗,在战场上叱咤风云。
君狸在军中有了势力,那贵君便更不足为惧了。
贵君受宠多年,又深得王君信任。
除了他那张美人脸,剩下的便是他那不显眼的家世了。
贵君的生父早逝,只剩生父一人把他拉扯着长大。
后来贵君获得了王君的宠爱,贵君的生母,才得以当了一个三品的礼法官,却也是没什么实权的。
这样容貌姣好,且还出身不显,还一心一意依靠自己的美人,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
君后也是个美人,只可惜他出身委实太好了些。
他被家族精心教养着长大,虽然也算是知书达礼,却到底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气势。
王君不喜欢这样的男子,他最是不喜君后那一板一眼的性子。
就算到了后来,君后刻意为他改了许多,他也懒得再多看一眼。
君后对此心知肚明,虽然有些不悦,却也没法反驳郡王。
他沉默了片刻,便开口说道:“只是时间也太仓促了些,不如再等上两月,如何?”
郡王淡淡一笑,只竖起了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说道:“最多一月。”
君后半晌无言,两道好看的眉紧紧地拧成一团,只轻轻动了动嘴唇,说道:“可。”
君后和郡王两人,正热火朝天地你来我往之时。
君狸却忽然站起身来,走出了君后的寝殿。
她也并非是头一回,见着容瑾,便觉得心生喜欢。
过去,她也曾打算为青丘联姻,拉来一门强援。
青丘势力颇大,却仍旧算不得牢固。
君狸有过这样的经历,便以为她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一门亲事。
君诺的模样,生得不算绝顶好看,却还算得上是美人。
君狸也不算吃亏,就当是fēng_liú一场罢了。
只是,君狸却有些诧异地发觉。
她每次和君诺对视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些腻烦。
这滋味不但不好受,反而还久得很。
直到现在,君狸透了好久的气,却也颇觉得心里安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