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只道是容瑾与苏染,同为男子,容瑾如此说,不过是在为苏染辩解一二。
大抵男子总是比女子,要更明白对方一些。容瑾多半是见苏染活着不易,对他多有同情。
君狸这样琢磨着,脸上的神色就带着些不以为然。
容瑾一见便知君狸会错了意,他这话却也是容易让她误会,反倒不美,就解释道:“苏染这么些年,都独身一人,这下子一娶便娶了两个,只可惜两个都不是他喜欢的。要我看,他这真才叫做是自作自受,平日里不光在外要戴着张面具,回到家中,也是要虚情假意地讨好自己的夫人。还不如闲云野鹤一生来得痛快。”
君狸并不想再同容瑾讨论,苏染喜欢谁,不喜欢谁的问题。
君狸同苏染虽则已经恩断义绝,她心中也并不一定是希望他越过越好,但是落井下石,她却是不会做,也没兴趣做的。
如此纠缠不清,倒显得她还喜欢苏染一样。
“那下次苏染成亲,又在什么时候?”
君狸随意寻了个话说道。
容瑾托着下巴,很是苦恼地想了一想,才道:“这你可算是问错人了,我想来都不去记这些没什么趣味的事,如今是想也想不起来。这样吧,下次魔族送来喜帖,我会告诉你的。本帝做事,向来一言九鼎,你也就不必再巴巴地惦念着,等着便是。”
说完这话,容瑾就闭上眼,躺在床上,很是悠闲地晃荡着腿,似乎一时半会之间,都不会离开君狸这屋子了。
君狸恨恨盯着容瑾看了许久,试图用眼神去提醒他注意分寸。
容瑾却丝毫不为所动,在君狸如此热切的目光逼视下,他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开口问道:“小梨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莫不是在觊觎本帝的美色?”
他这声音还带了点沙哑,话语又暧昧不清。
若是寻常女仙,听得容瑾这话,怕是会立即羞红了脸。
可君狸却偏就不是一般狐狸。她继续瞪大眼睛看着容瑾,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只是气呼呼地说道:“尊上非要睡在我的屋子里,就不怕您千娇百宠,保护得好好的那位爱姬吃醋吗?”
即便容瑾在这东拉西扯,把话题带出老远,对于他那位爱姬,君狸也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容瑾那把人给捂得死死的模样,显然是对那爱姬用情极深的。
此刻把那位美人给搬出来,君狸就不信容瑾还敢在她屋里多留。
君狸等了片刻,不见容瑾说话,只以为他是暂且羞臊得很,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屋子里一片寂静,君狸又耐心地等了许久,眼睛一闭一闭,差点就要睡着了。
这时却突然“砰”的一声响,君狸下意识地就是一抖,险些摔倒在地。
她急忙扶着床柱站好,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睛,定睛一看,却见此时天色已晚,朦朦胧胧的,周围不少宫殿已是用了灯,远远望过去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只就容瑾这处殿内,黑漆漆的,仿佛是在闹鬼似的。
想起容瑾,君狸的眉头立刻皱起。
她赶紧往床上看去,却见容瑾很是安稳地躺在床上,闭着眼,身上还紧紧裹着层被子。
君狸只感觉心头的怒火“蹭蹭蹭”地燃了起来,还越烧越旺。
她这时恶从胆边生,伸出了一双狐狸爪子,又深呼吸了两口气,酝酿好了气势,一把就朝容瑾推去。
君狸用力一推,容瑾微丝不动。她不信邪,又捏了个法术,再用力朝容瑾身上一砸,容瑾却翻了个身。
“我就不信了!”
君狸一边嘟囔着,一边轻巧一跳,直直地落在了容瑾的身上。
她不怀好意地伸出两只冰凉的手,飞快地朝着容瑾的……脖子而去。
这在这一刻,容瑾徐徐睁开了眼,看着君狸问道:“小梨子,你在做什么?”
许是刚才睡醒,容瑾还带着一丝丝鼻音,听上去有种在撒娇的意味。
君狸的手就这样在容瑾的注视中,无力地垂下。
这种情形,怎么看怎么都是她不怀好意。
君狸垂死挣扎着给自己辩护道:“我是瞧见,有个蚊子从你脸旁边飞过。所以我其实……自然……或许……大概是来给你打蚊子的。”
君狸说到最后,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吞吞吐吐的。
容瑾的眼神,却是清明得很,一点也不像方才从睡梦中醒来的一样。
他目光浅淡地看着君狸,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君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她的胡说八道呢,还是信了她的邪了。
过了有半刻钟的功夫,容瑾才慢悠悠地将目光从君狸身上挪开,投向了不远处的地方。
君狸趁机偷偷揉了揉手臂,她这好半天不敢动弹,生怕容瑾给她安上一个“谋害青帝”的罪名,手脚都有些麻木了。
“我的东西掉了,帮我把她捡起来。”
君狸的小动作还没有停下,便见着容瑾又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嘴里应着“好”,却在背过身去的时候,悄悄翻了个白眼。
君狸早就眼尖地看到地上躺着个黑乎乎的物件,那正是方才掉在地上,害她从半梦半醒之间,脱离出来的罪魁祸首。
君狸一边在心中将容瑾诅咒了千遍万遍,一边把那黑乎乎的物件捡起来。
她将那玩意儿捡起来后,放在眼前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是个丑丑的酒壶,做工看着一点也不精细。
唯一特殊点的,只是那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