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只是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一触即放。
君狸就有些迷茫,她愣愣地捂住了嘴唇,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莲花香气。
大殿中安静极了,她又一时出神,竟没发觉到容瑾什么时候离开了。
只听见落锁的声音,清脆的“咔”一声,这才唤醒了君狸。
君狸蹙眉望去,隐约见到窗外容瑾朝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接着便远远地离开了。
君狸赶紧跳下床,去拉了拉门,果真是怎么拉也拉不开。
她不禁有些沮丧,容瑾把她锁在这里到底是为何?
君狸这会儿出不去,便觉得有些累,左右没事可做,便躺倒在床上,预备着睡个回笼觉。
可这时门外的锁却响了起来,君狸一怔,坐起身朝外看去,见是个窈窕的女子身影,只是不知具体是谁。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那女子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打开那锁,只得语带歉疚地说道:“君姑娘,我没法子打开这锁。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柔柔弱弱的声音,不是明怜上仙,还有谁?
君狸当下便怔在了原地。
此时容瑾的书房中,正端坐着一个人。
白衣黑发,衣裳却穿得吊儿郎当的,坐姿虽严谨,但藏在袖中的手却不住动弹着。
容瑾从书房门口走进,见到这人也不声张,只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坐下,轻道了句:“萧韶,你这次倒来得挺快。”
萧韶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往前坐了坐,便急忙问道:“小狸怎么样了?”
容瑾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手腕却一转,轻飘飘地给萧韶倒了杯茶,白玉的茶杯上浮着几片碧玉般的茶叶,看起来煞是可爱。
萧韶险些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一想起眼前这人的手段,他越是焦急便越会适得其反,只得又忍了下来。
容瑾淡淡瞥了萧韶一眼,见他着急,嘴角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容瑾也还不急着回答萧韶,只伸手轻轻捧了那杯茶水,慢慢吹了吹,这才往嘴里送去,又道了句:“好茶!你不尝尝吗?”
容瑾指了指茶杯,露出期待的神色,仿佛极是热情的模样。
萧韶迟疑了一下,旁人都只道他与容瑾相识,不过是源于那年他去往三清境,偷了他一件衣裳。
在人前时,容瑾也未曾表现出半分同他相识的样子。
若是他人,这会儿只怕还以为容瑾是真心邀请他品茶。可萧韶不同,他还是个少年郎时,就见过容瑾。
容瑾那时还是个唇红齿白的……清俊孩童,只从眉眼中能见出以后的fēng_liú姿态。
那会儿青丘没有狐狸不说容瑾的好话,都认为他是个极其俊俏、乖巧的孩子。
萧韶起初也是这样认为,还曾因为容瑾总是黏着他未过门的娘子,而心怀不满,暗地里捉弄过容瑾好多次。
可这些背地里的算计,却是一次也没有成功的。
萧韶本以为不过是巧合,是容瑾运道好,这才避开了。
可直到某一日,萧韶掉进粪坑里的惨状,被萧韶的未来娘子碰见。
萧韶这才明白过来容瑾的险恶用心,可等他气呼呼地去找容瑾算账时,那孩童却躲在他娘子身后,朝他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萧韶大怒,正要揍他一顿时,容瑾却委屈巴巴地抱着他娘子开始哭了起来,那小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
萧韶未过门的娘子,误以为他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当下就怒气冲冲地把他给赶出了家门。
从此以后,萧韶又在容瑾身上吃了许多亏,便再也不敢想着要欺负他了,甚至时不时还要担心容瑾会不会给自己设下陷阱。
这短短一瞬,萧韶的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杯茶水,说道:“这些年我看了,你的‘青帝小传’编得甚好,几乎没有人认为是胡编乱造的。只是我不解,你这样一味地撇清与青丘的关系,到底意欲何为?”
容瑾顿了顿,反问道:“这些年,你可曾见我做过一次对不起青丘的事?”
萧韶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曾。”
容瑾虽说性子促狭了些,但本性却是不坏的。青丘危难之时,他也曾多次暗中相助,只是最后仍旧是阴差阳错……
容瑾听得萧韶回答,又接着问道:“那你可曾见过我什么时候,还从中得过些好处?”
萧韶又摇了摇头,答道:“不曾。”
容瑾早已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青丘那时又已经衰败,就算是想要拿出什么珍宝来换得容瑾出手,只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那不就行了,”容瑾淡淡地开口说道,“我既没有从中使坏,也没有从中谋利。你从前看着我长大,也该知我甚深,我并非那样冠冕堂皇地去让别人牺牲的伪君子。那其他事情,你又何必问那么多。我不是你,自然比你更加奸邪狡猾。”
萧韶哑口无言,下意识便端起了那杯茶,一口饮尽。
等喝完了杯中茶,萧韶才忽然反应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底,脸色一变,问道:“你在这茶里放了些什么,我怎么发觉味道有些不对?”
萧韶刚一说完话,便抬眼冷冷地看着容瑾,意图要寻个答案。
容瑾却只是嗤笑一声,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你当这还是从前呢。她都不在了,我表演这许多大戏给谁看呢。”
萧韶仔细地打量了容瑾半晌,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