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是好呢?
君狸一边无奈地追上容瑾,又暗自在心里琢磨着。
她这还没讨得容瑾的欢喜,便惹了他恼怒,日后再要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恐怕就会难上加难。
若容瑾是个女子还好,她也是个女子。女儿家的心思,她不说知道个十成十,可至少有七八成,都还是能猜得透的。
不过说起女儿家,容瑾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性子,的确不像个公子。
用哄姑娘的法子,试着去哄哄他,只怕也是使得的。
君狸想到这里,便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又紧追了几步,跟在容瑾身后,低声说道:“容美人,等等我呀。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美人夫君——”
君狸说话到最后,便拉长了声音,有意要捏着嗓子来,讨容瑾开心。
其实君狸心中颇为忐忑不安,尽管容瑾口口声声叫着她“夫人”,时常又说一些玩笑话,都有关风月,似乎是对她有情。
可方才她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容瑾却又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她。
他脸色也是平静得很的,君狸想起就有些难过。
容瑾倘若真的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喜欢,当时就不会那样的平静自然,仿佛置身事外。
君狸本就一心一意要为自己寻个同伴,这同伴若是能为她的夫君自然更好。
若说单纯想要一个知己,那么玉姝就真真切切是适合的,她对君狸包容、理解,性子又温和。
可君狸却是贪心得很,她想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她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
而她也会将他当做是心中最重要的人。
凡女所求,无非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既然在“不相离”之前,非得要“得一人心”……
君狸咬了咬唇,那她试试又何妨?
她暂且不去探究,容瑾为何毫不避讳对自己的亲近,也不想知晓容瑾与萧韶那遮遮掩掩的话中,又是在说些什么。
那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却听见容瑾在她耳边道出的一句话:梨子,我会护着你的。
君狸一忆起这句话,容瑾当时温柔如水的声音,便缓缓流淌在她的心里。
容瑾是第一个看透她大大咧咧外表下,实际掩藏着的心软和仿徨的人。
他也是第一个说要护着她的人,在她心里总是要特殊几分。
君狸从不轻信于人,可这次,她想试着去相信容瑾。
她想相信容瑾,是真的想要护着她,也是真的没有算计着什么。
君狸脑子里一时闪过不少纷乱的念头,她还来不及辨别这些念头究竟是什么,就瞧见容瑾的脚步停了下来。
“还不快走?”
容瑾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不再作声。
若不是君狸不经意间,瞥见他脸上蔓延到耳后的那一抹红晕,只怕还真会被他给骗过去,以为容瑾心中当真是风平浪静。
“好勒,客官!”
君狸见状,便心中一喜,乐颠颠地就跟了上去。
容瑾的姿态,本就要比她来得高些。
就算日后,真的成了亲。按照世俗的说法,容瑾也算得上是下嫁,她合该由着他些。
君狸跑到容瑾身侧,端出一副笑脸,问道:“美人夫君,你刚才为何生气啊?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告知我便好,下回我一定不会再犯。”
君狸说完话,便一脸认真地看着容瑾,举起右手,做出要对天发誓的样子。
容瑾似乎心情颇好,瞥了君狸一眼,也没太过生气。
他只是冷哼一声,这才说道:“没脸没皮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没一点骨气。”
容瑾这话,看似是在指责君狸过于谄媚,语气却并不严厉。
君狸见他转过头,故意不看他,就拉着他的袖子不住摇着,嘴里不停说道:“美人夫君,你最好啦,你这么又美又聪慧的可人儿,哪里能同我这种贤惠过人的娘子计较呢?”
许是君狸这话,说得太过无耻了些。
容瑾没忍住就回头瞟了她一眼,刚巧看见君狸正抓住机会,对着他挤眉弄眼。
容瑾一愣,就笑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就将目光转向了君狸,却见君狸仍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容瑾立刻就用宽大的袖袍挡住脸,轻咳了几声,说道:“说说笑笑,成何体统!”
君狸连忙使劲点了点头,刻意做出一副很是捧场的模样来。
容瑾瞧了她一眼,顿时就有些意兴阑珊。
他在君狸面前,还从未伪装过什么。她如此作派,不过是给他捧场了,哪里会真的当他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青帝。
这就没甚意思了,容瑾默默地叹息一声,他总有种自己演戏给驴看的错觉。
反正君狸也追着问他为何不悦,正好就借此转移话题吧,也省得日后她再胡言乱语了。
容瑾想到这里,便开口说道:“日后,莫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和‘死’有关的字眼。”
容瑾说到这,神情却是认真得很,不像是在说笑。
他略停了一停,瞅了君狸一眼,才又严肃地说道:“我既然说过会护着你,便不会容许别人再伤害你。连我自己也不行。”
君狸仍旧听得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一句玩笑话,容瑾也会看得这般要紧。
好似她曾经就受过什么伤害一般,这个“再”字,用得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君狸抿了抿唇,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笑着说道:“容美人,你方才说要教导我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