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缘由,委实令人费解,毕竟当时能坐上皇位的,不只是宋玄青这么一个儿子。
先帝诸子,优秀者甚众,但先帝独独看重宋玄青,在燕王妃看来,定是太后这老妖妇,给先帝下了什么**药,哄得先帝把皇位给了宋玄青。
回过神来,太后已经踏入了金殿,母仪天下的风姿往跟前这么一摆,文武百官皆毕恭毕敬的高呼千岁,宋玄青赶紧走下白玉台阶,亲自相迎。
都说女人不能干政,可太后不一样,咱们这位太后从不干政,但若是真的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真真是掷地有声的威严不可犯。
“母后!”宋玄青搀着太后上了高座,“这桩案子原是先帝留下的,儿臣觉得当年的事情,您知道得比朕多,所以便让人请您过来!”
太后坐定,“皇帝说得是,当年的事,哀家……的确知道得不少。来的路上,哀家已经知道了这儿发生的事儿,有什么话,有什么证据,只管上,哀家等着呢!”
顿了顿,太后音色洪亮,“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等着呢?”
“太后千岁千千岁!”丞相为首。
百官叩礼。
“哀家听说,小王爷认罪了?”太后盯着宋宴。
宋宴愣怔,燕王妃面色一滞。
“态度是好,可这事儿做得不对,这么迫不及待的认罪,连半句辩驳都没有,皇帝和诸位大人都没觉得哪儿不对吗?”太后高高在上的坐着,瞧燕王妃的眼神,带着清晰的冷蔑。
燕王妃心慌,扭头瞧着身边的宋宴,不知为何,她瞧着宋宴的时候,着实有几分别扭,可……可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能认错?
“诸位!”太后皮笑肉不笑,端的依旧是当朝太后的肃色,“哀家今日,就给你们变个戏法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宋玄青凝眉,不知自己这位母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安康生,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时绷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宋宴,那眼神好似要将宋宴当场剥几层皮。
“芳泽!”太后一声喊。
芳泽便在殿内行了礼,“皇上,诸位大人,这些日子燕王妃和小王爷一直住在安宁宫,皇上允准燕王府带侍卫入宫伺候,昨儿小王爷派人出宫办差,谁知……”
程南被押进来的时候,众人又是一愣。
“可惜!”芳泽抬手便撕下了程南的皮面,露出一张陌生的容脸,“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这人虽然披着程统领的脸,可功夫底子弱,侍卫统领一上去,当场被擒!”
燕王妃惶然连退两步,若不是拂秀搀着她,只怕她已经瘫软在地。
“王妃?”拂秀慌忙紧了紧她的手,“您可不能慌,还没到最后呢!”
燕王妃浑身僵直,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在心内生出几分侥幸,母子之情……总不至于说丢就丢吧?宋宴,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程南是假的!”芳泽道,“小王爷的寝殿内,茶水早凉,炉火余温,宫内的奴才不会这般不小心,而燕王府的人也不可能这般伺候,所以……”
在场的人,自然不敢轻易动宋宴。
唯有安康生,横竖是罪臣之子,动不动手,都是身负重罪。
说时迟那时快,安康生抢先一步,扯下了假宋宴的皮面,陌生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于众人而言,何其不敢置信,但对于燕王妃来说,如同五雷轰顶,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宴儿?”燕王妃骇然瘫软在地。
仿佛身上的气力全被抽离,任凭拂秀搀扶,亦无气力再起身,天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绝望?她的儿子,在预感到了危险的那一刻,舍弃了她,独自逃出生天,丢下了生身之母……
宋玄青拍案而起,“这是怎么回事?”
宫内防守严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偷天换日,金蝉脱壳!”太后用八个字,概括了一切。
文武百官皆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小王爷竟然会逃出了宫禁,这意味着什么?做贼心虚,畏罪潜逃?种种猜测,似乎都得到了印证,否则小王爷为何丢下燕王妃一个人跑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燕王妃红着眼,“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安康生冷笑,“燕王妃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燕王逼着您做的?”
燕王妃干脆掩面大哭。
“皇上,燕王妃做过的好事,可不止这一桩!”安康生行礼,“南玥的细作业已被擒,只待皇上传召;前两日元禾公主杀害傅家二公子的事情,亦是燕王妃指使他人所为,人证物证俱全!”
宋玄青咬着后槽牙,“把证据拿上来!”
“是!”安康生颔首。
南玥的细作被五花大绑,嘴里堵得严严实实的丢在金殿上;赵福慧则是自己走进来的,蜷着身子,腿肚子直打颤,可在见到燕王妃之时,瞬时眸色怨毒,恨不能冲上去撕了她。
“罪民隐姓埋名,一直留心燕王府的动静,终于被罪民找到了罪证。这些南玥的细作混在京都城内,此前藏身与城隍庙内,这人以庙祝之名,长久与燕王府保持联络。”安康生知道轻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绕开了顾若离这一层。
即便顾殷早就说过,只要能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