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谦降速缓慢行驶。
远远望去,前方的自行车道上,一个带着厚厚绒线帽的老爷爷推着轮椅在慢慢吞吞地往前走,腿脚似乎还有些不利索。背着个鼓。轮椅车四周绑满了各种口袋。前面的老奶奶手里好像也抱着个大包裹。
都这个点了。看这架势。
不是要去医院,就是刚从医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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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对块区域很熟悉。距离哪个医院都很远。近的有五六公里,远的还要过江,有十几公里。就这两位老人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医院。
两位老人突然停下来。前面的老奶奶突然停下来,转身递给身后的老爷爷一根短短细长的东西。
老爷爷接过两口就吃掉了。
原来是根香肠。
老奶奶扭头又递过来一根。老爷爷一直推手不要,示意老奶奶自己吃。
老奶奶拗不过自己吃的同时,又扭头递给他一块袋装的蛋糕。
老爷爷听话地接过来,干脆转过老奶奶的轮椅,坐在一旁的路牙子上。
一边吃,一边陪老奶奶说话。
老奶奶一直偏着头,眼睛里只有老爷爷。
灯光昏暗,他们戴着帽子,压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和表情。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他们好像在笑着说话,那样开心。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
四周寂静,隐隐约约的好像飘过来爽朗憨厚的笑声。
这样的时刻在欢声笑语的说话?
还是两位耄耋之龄的老人?
简直无法理解。
两位年轻人对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问号。
还有震撼和感动。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谁说面对疫情就该期期艾艾,悲伤愤怒?
“去问问?”司马谦打趣地笑着说。仿佛无形中被音乐,被这两位老人的乐观感染。
“嗯。”
“又多管闲事?”
“嗯。”
“如果他们是非冠?”
“先问问吧。”
司马谦把车停在他们附近。
郝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下窗户。
两位老人也好奇地看过来,顾不上吃东西迅速拉上了口罩。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去哪里?是去医院吗?”
那句“你们要不要帮忙”最终还是被咽下去。
“没有。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回家!”老爷爷声音洪亮,好像一点不在乎提到“医院”这个令人忌讳的词。
“我不是那个病!你们别怕。”老奶奶慢悠悠地补充道。
“我妈她年纪大了。年前遛弯摔断了腿,住了几天院。好得差不多了。回家!”
老爷爷爽朗地笑着,拨下口罩,把手里的面包一口塞进嘴中,又戴上。
听到对方是母子,比原以为的夫妻还震惊,也更让人心底更加的柔软和感动。
“你们不会就这样走了几公里吧?”
“挺近的。不费力的。”老爷爷笑呵呵地说,好像有点噎着了。“小伙子,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饿不饿,要不要吃面包?我们这有好多,拿不动。”
“哎呀,一看他们就是志愿者。谁这么大晚上还没事到处乱跑的。你个七十岁的见识还不如我九十岁的。来,喝点热水。这么大了,吃东西还像个小孩子。”老奶奶慢悠悠地字字道来,给老爷爷递过去不锈钢保温杯。话语的每个字都有那种好听的拖音,满满的疼爱。
“是的,奶奶!我们是志愿者。你们走了多久啊?累不累?”
“不累。我们不累。早上出发,就慢慢走嘛。今天天气好。我明明过了年才六十八,你非要说我七十。真是冒得法(没办法)!”老爷爷乐呵呵的,站起身,捏了捏口罩鼻夹。“小伙子,你们快回去。外面冷。别让爸妈担心。”
“爷爷,你们住哪里?我们送送你们?顺路,就几分钟的事。”郝乐被老人轻松调皮的话逗乐了。
“不远,不远。再走两三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你们去忙吧。我们慢慢地走,不急。”老奶奶笑眯眯地戴正帽子,又裹紧围脖。
大晚上冷风中推推走走两个小时不要紧?
晕倒……
“奶奶,那你们有没有联系社区的人,来接你们一下?”
“没有。不用的。又不远。这点路走走就到了。不用去麻烦他们。他们都忙。”
老奶奶说的时候,老爷爷一直点头。在老母亲示意下,乐呵呵地蹲下来,让老母亲帮忙摆正帽子,系好围巾。
又反过来帮奶奶拍拍衣服,整理掉在衣服上的面包屑。
简简单单,却让两个大男人看得好想掉眼泪。
七十岁的老爷爷,在九十岁的老母亲面前还是个小孩子。
他们拒绝得很直接,却让人没有一点陌生人的距离感。仅仅是他们认为只是小事,不用帮忙,想要自己克服困难的乐观。
司马谦走近,半蹲在老奶奶身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熟悉的老祖母形象。温柔慈爱,满脸皱纹和沧桑。
奶奶的眼睛很的清亮,一点都不像九十多岁的老人。
他的心也随着对逝去外婆浓厚的思念变得温柔。
“老奶奶,你们住在哪里?我们送您回去吧。”一时语塞,不该怎样称呼老爷爷,“这个路还是挺远的。老爷爷走这么远,肯定也走累了。”
这时才发现老奶奶可能得了帕金森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