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阳城,喊杀声震天动地,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提心吊胆。胆大的青壮躲在门后,倾听着门外街道上的喧闹。
没有人想得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唐龙及其手下的一百人。
尤其是管亥所率二十人,从一开始,就在城中各处大喊大叫,制造黄巾军入城的假象。
吓散把守流民的两百守备军之后,唐龙就地招募青壮,组成一支将近三百人的队伍,沿途不断高呼,杀气腾腾地朝府衙和王府杀去。
梁王府在北城,国相张琰的相府,官府府衙,都在北城。
从南到北,宽广的大道上,黑压压的一队人迅如奔马,浩浩荡荡。
沿途没有任何阻遏。
整个雎阳,常设守备军也就五百。吃空饷者占了一半,仓促间能拉起来不到三百人,已经是极为难得。
看守流民的两百守备军,已经轰然崩散,剩下的不到一百人,就驻守在北城。
唐龙率众杀到北城,这里已经乱成一团乱麻。
见到唐龙的大队人马赶到,管亥立即带着人迎了上来。
“情况如何?”唐龙急急问道。
管亥答道:“张琰带着王太后和梁王逃往北门。护卫数十人!”
“好!”唐龙大为振奋,“你率人控制全城,我和典韦带人去追!”
管亥大声应诺。此时他对唐龙,已是敬佩得无以复加。就在北门外,裴元绍带着一百人埋伏着,就是要等着逃出城的这批人。
唐龙和典韦带着二十人,马不停蹄,赶到北门。
还没到,就只见到北门更是乱成一团乱麻。车队堵塞在大道上,动弹不得。马车上,哭喊声交织成一片,完全是一片混乱。
“杀!”唐龙举起长剑,高声大喊。
其实他根本没有出剑,也没有真个儿杀人。喊得这么气势如虹,完全就是要先从气势上吓倒敌人,让其未战先溃。
乱成一团的北门,更是如倒了一盆水到沸腾的油锅里,乱上加乱。
城门被堵着了,这么多马车都堵在这里,挤不出去。
城门处,有几辆马车极为显眼,有人在高声大呼:“国相走!迟恐不及!”
“哪里走!”唐龙远远听见,纵声大叫。
他提着长剑,脚下加快,典韦紧随其后,余下青壮也跟着奔进,如流水一般,漫淹过去。
他们早就得到严令,只有遇到人反抗,才可动刀,否则就只需大喊大叫驱散敌人即可。
马车旁的人,以及赶车的车夫,扔下马车和里面哭喊尖叫的贵人,纷纷逃散。
一群人扶持着从马车里钻出来的胖子,往城门逃去。
那人大腹便便,衣衫华丽,连路都走不稳,连连回头喊着:“王太后!梁王!”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这群人扶持着他,顾不上带其他人,疯了似的往前逃窜。
唐龙来得好快。有两人返身阻截,手中环首长刀刀光闪闪,兜头劈来。
铛铛两声,唐龙长剑抖动,只一个照面,就搅飞两人的环首长刀,脚下不停,剑光暴涨,在两人身上一掠而过。
啊啊!
两声惨叫,响彻夜空。
前面逃亡的人逃得更快。唐龙厉声大喝:“留下张琰,饶尔等一命!杀!”
话音刚落,城门外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片火光,有人在齐声高呼:“杀!”
前路被堵,身后有追兵,前方这些身着劲服的护卫几乎每天任何迟疑,立时就轰然崩散。只剩下护着国相张琰的几个人,衣衫穿着明显不同,在城门洞处停了下来,狠狠地瞪着追上来的唐龙。
“擒贼先擒王!杀了他!杀!”站在国相张琰身边的灰衣老者手一指,厉声一喝。
唐龙眉头一抖,玛德,又是一个法者!
他不惊反喜,恍若不察一般,对这个灰衣老者的杀招不闪不躲。
“掌教小心!法者!”典韦在后面数步外急得大叫。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闷响,一道无形波动如利刃一般,刺进唐龙的胸膛。
灰衣老者面露喜色,扑上来的三名护卫个个争勇,挥舞着手中的环首长刀,砍杀过来。
唐龙如同僵死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就在三人杀到三步处,唐龙缓缓抬头,对着三人咧嘴而笑,手中长剑陡然昂首而起,剑光如出水蛟龙,把三人笼罩其中。
三人大为惊骇,气焰全消,目瞪口呆之余,铛铛铛几声,手中环首长刀被刺落在地。
“交给你了!”唐龙一阵风般自三人身边掠过,撂下一句话。
话音未落,典韦还没赶上来,三人不约而同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唐龙在两人跟前停了下来,手中长剑剑尖朝地,问道:“国相张琰?”
“我……我……”张琰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唐龙没有看他,盯着灰衣老者,呵呵一笑道:“法者?”
“你……是何人?”灰衣老者面色跟灰衣融为一色,问道。
唐龙答道:“升平道掌教唐龙。想活命,就把张琰交给我,跟我走。”
灰衣老者没有丝毫犹豫,就放开扶着张琰的手。张琰失去扶持,身躯如一座肉山,倾倒下来。
唐龙哈哈一笑,铿锵一声,反手把长剑插回到背上剑鞘里说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带上他,跟我来!”
灰衣老者一把拉起筛糠一样的国相张琰,跟在唐龙身后。城门前后,哭爹喊娘的声音都嘎然而止,只有城外那片火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