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天谷大用、刘瑾、张永等人跟随,有谁能够想到安化王世子朱寘鐇才是真正的太子朱厚照。而明面上的鹤龄候家的小侯爷张莱,才是真正的安化王世子朱寘鐇。
朱厚照抿嘴一笑,道:“不管你叫我什么,可莫要怪我才好!”
陆离把手中的大瓷盆放在桌子中央,然后在朱厚照的面前站定,正了正衣冠,装模作样地拜下子陆离,拜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身上不动,直到等陆离拜下去,才作势扶住,道:“子归,快快请起!你我是同窗,万不可行此大礼。”
陆离道:“你是君,我是臣,当得当得!”
他身上气血运转,身上运劲,往下拜去;朱厚照的突然快速出脚,两人对碰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
朱厚照见陆离劲力用实,知道他诚心诚意地要拜这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太子愿意向自己这些人暴露行踪,陆离也愿意与他相交,不说趋炎附势,只看性情相合。
大家重新落座,这一次朱厚照不再说别的事情,只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这些人都是吃遍了大江南北的老饕,对陆离的这家小店本没有报什么希望,又听得连店里的大厨都被人挖了去,更加失望。不过,现在有太子朱厚照在此主持,又是陆离的店,怎么也得尝尝这店里的菜肴,在违心地夸上几句再走。
主菜都已经上了,陆离出门一声招呼,胖婶赶紧指挥着伙计把菜流水般地送将上来,生怕这些贵人们跑了。
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让这些贵人都失望了;看着眼前的这些卤猪肝,鸭胗干等等东西,真心没有太大的胃口。
反而是放在桌子中央的这个大瓷盆,里面的鱼肉葱白,汤色清亮,上面红通通地撒着一层东西,很是诱人。
钱宁自然领先,在外面吃饭,他总不敢让太子来试第一筷子,伸手便往瓷盘里捞过去。
“且慢!”陆离突然叫住他,“钱兄,那可是大菜,你是不是先尝尝边上的这些小菜?”
陆离说完,自己先夹了块炒鸡胗丢在了口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呵呵!”
再一次尝到这种加入了蚌含芹的菜,这种鲜味简直令人难以忘怀;钱宁见陆离吃得回味无穷,也试着夹起来尝了一口。
他的嘴巴可是刁到了家的,这一试就感觉出不同来。他眼前一亮,赶紧把这份鸡胗端起给朱厚照送去:“太子!”
朱厚照夹了一筷,闭目细品起来。其他人也连伸筷子,分别尝着旁边各式小炒,然后默默品尝,无人吭声。
把在门外偷听的胖婶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普通的拍黄瓜么?怎么味道这么鲜美?”潘振轩突然拍了下椅子,大声叫道。
邹世忠虽说出身世家,可是这年头,许多世家子弟吃得远不如商贾人家,只为了家族存续,越是世家子弟越是简朴。此时,竟然埋头猛造,也不多话,早把之前昌黎书院大师兄的风度派头都丢九霄云外去了。
“确实很好,我在皇宫大内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朱厚照开口道,“这一比较,皇宫里的菜都差了!那个谷大伴,你们也别在外面候着了,叫上两桌酒菜,在楼下慢慢吃着,小宁王那边我就不去了!”
“我们现在万分期待中间这个大菜了!子归,你不让我们吃,它可就要凉了!”
“嗯,本世子也想知道这道大菜是什么滋味啊!”朱寘鐇也笑着说道。
“那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陆离拿起一个汤勺,在酸菜鱼中间一划,表面上的热油散开,一股热气顿时冒了出来。
朱厚照马上放下了筷子,端起旁边的茶盏漱口。
第一筷子,他夹起了一片鱼肉,只觉得雪白剔透,似乎薄如蝉翼,不由得赞叹一声:“好刀工!”
他在分宜时已经去离家铺子吃过酸菜鱼,对这道菜本就念念不忘,此时再吃,期待却不大够。
钱忠却先一步夹起一块红通通的东西往自己嘴巴里一丢,还反复地嚼了几下;
不一会儿,他突然用手抓住自己的咽喉,舌头伸出老长,脸都红涨起来,不停地喘气;
“有毒!”
朱厚照见到此景,脸色大变,把筷子丢下,警惕地看着陆离。就连坐在朱厚照旁边的朱寘鐇和另外两个国子监交流生都站起身来,挡在了朱厚照身前。
邹世忠和潘振轩也脸色难看,他们两个与陆离交好,怎么也不信陆离会下毒谋害太子;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留下这儿所有人。
陆离见他们如此紧张,笑道:“各位同窗稍安勿躁,且看看再说。”
说完,他指了指钱宁手中的酒水,笑道:“钱兄,难受的话就吃两口米饭或者喝点酒,或许会好一些。”
钱宁听他这样说,猛然抓起面前的酒壶,满满喝了一大口水酒;也许感觉舒服了一些,又连喝两大口。
“爽!”
终于,待他把这股子辣劲儿过了,这才感觉到舌头有些麻木,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来。
“子归,快说,这种味道比花椒还要辛辣,还要过瘾,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钱宁急匆匆地问道。
“人生之中,有酸甜苦咸,这是第五味,称作:辣!所以这菜,也叫做辣椒!”陆离笑道。
在场的诸人知道不过是场误会,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纷纷举筷去品尝这种人生第五味。
果真是满嘴辛辣,眼泪、鼻涕横飞,连额头的汗都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