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求索学堂老师的休息室,当初陈清源和关老夫子考察陆离的地方。
正是在这一间休息室里,关老夫子第一次动了收陆离为徒的心思。这时,唐寅三人正坐在一张
案几旁边,案几上面正摆着一只红泥小火炉,温了一壶绍兴黄酒,暖意融融。上面还放着几道花生米、萝卜片、豆角之内的小菜。
茶几旁,唐寅一身家居便装,气质儒雅而不失威仪,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关南翁老爷子则身着一件打着补丁,似乎是一名乡村老学究;倒是陈清源,久居分宜书院院长之位,比之另外两人,更加有大儒的味道。
陆离趋前几步,深深一鞠,恭谨道:“陆离见过三位老师!”
唐寅是陆离在这个世界拜的第一位明师,可以说是授业恩师;关老夫子则对他的举业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陈山长则在其中穿针引线,处处维护与他。
可以说这三个人对他都有大恩,他对他们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去年陆离闯入分宜书院,要被陈清源处罚,幸亏被唐寅指点,表面上要处罚陆离,事实上却收陆离为徒,真正开启了陆离的炼体之路。
在过去的一年里,唐寅和关老夫子都对陆离悉心教导,颇是费了一番心血,陆离也没让他失望,童子试连续两关都得了案首,所以两个人欣慰之余又颇有点自得。
在场的三位都是饱学之士,关老夫子和陈清源都是二榜进士,唐寅更加自小就是神童,若不是当初科举舞弊案,他就是状元之才。
必需知道,当年的舞弊案之前他就是儒门南宗的弟子,无论文才武功,他都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如今的门生陆离已经连续在县试和府试中得了两次案首,只要再得一次,就能够成就小三元;
若是接下来陆离继续高歌猛进,那就更加不得了。唐寅和关老夫子都对陆离寄予了厚望,希望陆离能够顺利地拿下院试、乡试,顺利地进入儒门。若是陆离能够更进一步,考上进士,甚至拿下大三元的位置。
那么不但能够弥补唐寅心里的遗憾,更能够有机会成为儒门南宗的圣子,继续完善炼体体系,完成一件亘古未有的壮举。
陆离脱去了外套,室内温暖,用不着穿这么多。
他先给在座的三位老师都倒上了酒,有给自己斟满,再依言坐下。
窗外春雨深深,偶尔有几声蛙鸣,师徒几人喝着小酒,陆离更从饕餮袋中拿出了好些离家铺子烧好的妖兽肉出来。几个人聊起了陆离在龙首山试炼的经过,偶尔他们也考较一下陆离,气氛其乐融融。
陆离对这几位都极为信任,所以把在龙首山中发生的各种事情都和盘托出,就连小宁王之死的真正缘由,都讲得清楚明白。
关老夫子听完他的话,脸色凝重道:“这么说小宁王还真是死在你的手中?”
陆离点头道:“这厮从黑虎堂开始,就屡次对我动手;其间至少出手五六次,次次都针对我和馋嘴帮。他身居高位,应该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
唐寅冷道:“杀得好!在这种情况下,你若是还唯唯若若,不敢动手,我还真就看不起你;如果你是这种性子,恐怕你的武道之路也长远不了。”
陈清源还是不无疑虑:“小宁王死得如此不明不白,那宁王府岂能善罢甘休。”
陆离道:“龙首山山洞之中的龙角蝙蝠天生地养的,小宁王先是伤在谢丕手底下,接着又被龙角蝙蝠吸成了干尸,任谁来看都是这么一个结论。”
陈清源怒道:“子归你糊涂!君不密则失臣,事不密则失臣,你不该把如此秘事告诉我们三人!”
关老夫子也肃然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我三弟,兴献王世子朱厚熜。”
唐寅见关老夫子还要说话,突然开口道:“难怪这些天感觉整个江西都不大太平!”
陆离见他话中有话,也不隐瞒,一语惊人道:“宁王府要造反了!”
他原原本本地把在鄱阳湖遇到高太监追杀蓝九天的事情具体说了,甚至包括太子和安化王世子被人袭击的事情都说了。
关老夫子道:“最近宁王府到处增设路障,强征暴敛;甚至还加设了两个水寨,竟然已经存了造反之意!”
陈清源叹道:“老年丧子,还是死于太子的算计下,却也情有可原。”
关老夫子睥睨道:“你说的倒是轻松,现在宁王那老家伙已经失了分寸,恐怕恨透了去龙首山试炼的士子,尤其是子归;这次去省城院试,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南翁所虑甚是!”陈清源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离这次前往省城,宁王府一定会设下重重埋伏,甚至在科考过程之中也会设置障碍,不让陆离轻松过关。
陆离皱了皱剑眉,他确实有点担心这个,宁王如今势大,在江西境内一手遮天,真要在考试中对付自己,自己还真是没辙。
到时候别说得到案首成就小三元,能不能通过考试都不一定。更加难为的是如何躲过宁王府的追杀。
唐寅沉吟片刻,问道:“要不然我和雷鸟王护送你走一趟?”
陆离摇了摇头,“学生谢过老师关爱,不过这一趟还得我自己走,若是每次遇到困难便由老师保驾护航,我的武道修行如何能够激流勇进?”
关老夫子思考了许久,觉得宁王派人刺杀陆离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有可能从考试之中下手,先想办法让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