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喝问,提督学院里面走出几个人来;
在场所有的考生都认识来人,齐齐恭谨地拱手行礼:“黄大人安好!”
来人正是本次院试的主考官黄岩松,国字脸,方正眉,和他的性格一样,刚正爽直。
高得贵见到黄岩松出来,上前略微拱手,道:“黄大人,眼前这个人正是王爷要捉拿的陆离。”
黄岩松淡道:“哦?可是袁州府案首陆离?”
高得贵道:“正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
高得贵淡笑道:“简单,只要把他打出去,不能参加院试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自然有王府的高手负责。”
黄岩松又问道:“照你的意思,陆离是德行有亏还是违犯了大明律法?”
高得贵听出了不对,道:“大人,他得罪了王爷,这还不够么?”
黄岩松脸色突然一变,喝道:“大胆!这是大明的天下还是宁王爷的天下,只凭他一句话,便能够定一位士子的罪,绝了他的科举之路么?”
高得贵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喝吓得不敢出声;
黄岩松又道:“更何况,宁王爷的贤明路人皆知,定是你这刁蛮小吏在这里假借他的名义胡作非为,改日我定会向王爷问清楚这件事情。”
高得贵急道:“大人,属下确实遵守王爷的命令”
黄岩松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胡作非为,扰乱考场的小人拿下,打五十大板再赶出去!”
高得贵听了,浑身一颤,连忙故作镇定道:“黄大人,我是宁王府的书吏,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小心让王爷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岩松沉着脸道:“既然如此”
高得贵觉得事情有转机,马上笑道:“大人,要不小的马上就走,这里的事情我只当没有看见”
黄岩松道:“破坏国家科举抡才大典,岂是一句没有看见便能解释的。来人,给我把此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高得贵听了,全身瘫软在地,身下都湿透了,嘴里不停地嚎叫:“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旁观的士子们听了无不凛然,齐声高呼“大人英明!”
黄岩松扫了全场一眼,把衣袖一拂,就要转身进去;
陆离突然叫道:“大宗师请留步!”
黄岩松转身问道:“你就是分宜陆离?我听说过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高得贵听到事情有转机,赶紧连滚带爬地走到了陆离身边,抱着陆离的大腿哭喊道:“陆离,陆子归,我们可是同窗,你可得救我!”
陆离没有离他,只是看着黄岩松道:“这个人是我的同乡,反正已经是个死人,大人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黄岩松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行,关老的关门弟子,我就卖你个面子!”
陆离微笑,“谢过大宗师!”
黄岩松刚刚走进了大门,突然听到外面一声惨叫;他转头过来看时,见高得贵已经被陆离的罡气掐住了脖子高高举起;
他见黄岩松回头,咧开嘴笑着解释:“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陆离的手上一引,劲力吐出,一掌把高得贵打得远远地飞了出去。陆离是准宗师级的修为,这掌下去已经震断了高得贵全身的经脉,从此成了废人。
高得贵的事情一了,众多考生便依次入场。
然而,这些考生中注定绝大部份人将名落孙山。明朝的各州府的秀才录取名额是有严格替定的,一般是按照粮食产量来划分,产粮20万石以上的为上府,录取秀才人数五十人左右,产粮20万石以下为中府,录取秀才三十人左右,产粮10万石以下的为下府,录取秀才十数人。
江西省一共有十三个府,录取的秀才总人数也就三百人左右,而这次参加院试的考生接近两千人,录取率不足两成,所以说注定绝大部分考生要梦碎考场。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搜子们不敢再难为陆离;陆离和邵逸航很快就进入了考场。
接下来是出示考引,唱保选号;
负责唱保的官员接过了陆离的考引,大声念道:“考生陆离,年十七,身量五尺又二,面目清秀,皮肤白晳……”
两名负责作保的禀生均点头确认后,那名官员把考引交还陆离,微笑道:“陆子归,选号吧!”
考试座号的号牌都放在一个篓里,为以示公证,考生不能挑拣,只能伸手进去摸,摸到什么号牌就到对应的座位考试。
陆离伸手进牌篓中摸了一块木牌出来,官员瞄了一眼,只见号牌上刻着“乙二二”三个字,微笑道:“这位置还不错。”
陆离对着官员拱手行礼,拿着号牌找到了“乙二二”的位置,这才发现这个位置哪里是“不错”这么简单,简直就是臭号!
这个位置处于一排考棚的最边上,奇怪的是:江西的提学署考棚明显都是刚刚修缮过,所有的考棚都是明瓦砖墙,只有这个考棚连屋顶都塌了半边。
而且这个考棚旁边就是茅房,在这没有风的天气里,都有阵阵臭气传来;更有苍蝇嗡嗡叫,有些还飞到了陆离的考棚旁边。
陆离正要坐下,却见到邵逸航急匆匆地过来,“刚刚听说你运气不好,抽到了臭号,我这儿有蔡珞事先准备好的丹丸,可以暂时让鼻孔失灵,闻不到臭气。”
陆离笑着推开他的手,道:“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凭借我的修为,一个臭号根本就难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