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上榜了的考生都欣喜若狂,名落孙山的考生则痛哭流涕、失魂落魄;
几名小吏守在榜单前冷眼相看,这种现像他们见得多了,哪回放榜没有几个鬼哭狼嚎都不正常。
老侍郎后花院中的石榴和蔷薇开得正灿烂,红艳胜火,引来蜂蝶翩跹,好一阵热闹。
陆离已经知道自己的名次,心中大定,内圈第三就说明秀才功名已经成了囊中之物;所以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这一段时间的幸苦总算没有白费。宁王府的手再长,也没有伸进到提学署去,大宗师黄岩松果然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陆离开心,整个小院里都是喜气洋洋;秦宛正指挥着两个丫头布置着酒席,打算好好地为陆离庆祝庆祝。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如同五月出谷的黄莺,让人听着心情愉悦。
琴儿则站在一旁给陆离说着刚才看榜的见闻。
“这么说,我的那些书院同窗都考得不错?”
“是啊!公子,他们现在都跑到望江楼去庆贺了,还有人在那里可惜说公子不在呢!”
陆离想起了为自己顶锅的刘三变,问道:“那隔壁的刘三变呢?”
琴儿道:“刘公子他没有得到名次,听传言说他没有好好答卷,只在上面题了两句诗,这件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他是‘真才子,真狂士呢!”
陆离问道:“他写了什么诗?”
“诗词文章皆小道,欲歌欲狂真侠士!”秦宛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借口说道。
陆离微微一笑:“这老刘也是个聪明人。”
秦宛嘴角一扬:“刘公子是被你拖累了,也是亏了你陆帮主才能够化茧成蝶,他现在是在为自己找退路呢!”
陆离若有所思道:“是啊!我之前几篇诗词给了他偌大的名气,他这是为名所累,连秀才功名都不敢要了啊!”
秦宛取笑道:“你是误了人家的终身了,请问陆大公子,你是打算把人家保养了呢?还是娶了人家?”
陆离看了她一眼,道:“待我再送他一程!”
他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挥毫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秦宛走到书桌前,看到陆离停顿了一下,又作道:“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秦宛笑道:“公子果真是文武双全,两首诗都做得磅礴大气,豪气干云,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上佳诗作,只是送给刘三变的话,有些可惜了。”
陆离道:“只是两首诗词而已,送给需要的人,又有什么可惜的?”
他待纸上的墨干了,把诗词卷了起来,递给了琴儿,命她给隔壁的刘三变送去;
“希望刘三变能够利用好这两首诗词,从漩涡中全身而退。琴儿,你去送诗词的时候,记得把我的话转告给刘公子。”
琴儿接过了诗词,却站立在原地不动,小嘴高高地翘起,双眸定定地看着陆离。
陆离发现了她的异样,笑着说道:“怎么啦?琴儿有事情?”
琴儿嘟着嘴道:“公子好偏心,你既然说诗词并不重要,为什么我家姑娘的话你不回答,诗词也不知道送一首给姑娘?”
秦宛勃然变色,呵斥道:“琴儿闭嘴,陆公子的事情也是你能够胡乱置喙的?还不快点出去!”
琴儿被她一喝,偏偏还是不大服气,狠狠地跺了一脚,这才出去了。
秦宛向陆离赔礼道:“公子,对不起,都是我平时把她惯坏了,越来越没有规矩”
陆离伸手制住她,道:“宛儿不要怪她,她说得对,我也送你一首吧!”
他也不待秦宛说话,又提笔在纸上写道:“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教他珍重护fēng_liú。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珠帘四卷月当楼。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秦宛看到这一句,心也痴了
她今天穿着一条素白色的罗裙,纤腰紧束恰盈一握,如此俏生生地站在陆离面前,倩影如同一道梦幻般的剪影,映照在窗前,与外面的蔷薇相映成景。
陆离走上前去,轻轻拥住她,看着她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怜惜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五更,陆离去参加了院试的第二场,地点还是提督学院的考场;参加第二场的考生比第一场时少了一大半,只有五百来人,很快便全部进场了。
今天门前负责的搜子和小吏都已经换了人,里面负责唱保的官员也换成了提督学院的另外一名官吏。
这一天的考试考得波澜不惊,再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接下来是第三天的武科考试,陆离非常轻松地拿了个上上等;就连邵逸航都不知道服了什么药物,稳稳的拿了个中等。
陆离这回彻底轻松了,可能是因为宁王前几天为了对付陆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暂时偃旗息鼓,憋着大招在后面等着吧!
今天是五月十五日,院试放榜的日子;秦宛一大早就把手底下的两个丫头和几个老婆子叫了起来,把整个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又四处摆放好盆景饰物。
看着焕然一新的庭院,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叫道:“琴儿,琴儿,去看看那个状元及第粥熬得怎么样了?好了的话赶紧端过来,就放在院子里。”
琴儿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