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还在养病,姚广孝既然存心避开,当然也是不想要吃相太难看。
挟恩求报不论在哪儿都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行为。
刘健、李东阳等人也明白佛门的心思,这才有意发作,为难本尘和尚这么一个后辈。
本尘和尚被迎入了大内,恰巧弘治帝终究耐不得疲乏,沉沉睡去;他只能被送往钟粹宫,由太子朱厚照接见。
当夜本尘和尚与太子密谈了几个时辰,然后离去。
只过了旬日,佛门便有报恩寺、白马寺、龙泉寺、金光寺等四大寺庙的僧人陆续进入了大内,向太子朱厚照献上了能够重塑丹田的功法,以及大量的佛门药丸。
从这一天起,弘治帝的身体时好时坏,经常处于昏迷之中,太子便把为弘治帝治病的重任交给了佛门高僧,专门以佛门秘制药丸调养。
而太子也借助谷大用、刘瑾等八虎,掌控了西厂、内卫、江湖司等衙门,慢慢蚕食掌控朝政。
几位内阁大学士虽然有所察觉,但因为弘治帝只有朱厚照唯一的子嗣,内有司礼监牵制,只能看着朱厚照一味折腾。
这样一来,朝廷之中渐渐形成了以箫敬为首的司礼监内廷、三个阁臣带领的文武百官和东宫三股势力。
这三股势力各自制约擎肘,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却给了南昌宁王府宝贵的发展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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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宜县院前村的祠堂中,老族长严德厚正陪着知县韩逵说话。
韩逵三十来岁的年龄,长相秀美,人却略显阴柔,显然只是一名文弱的书生。
国朝读书人都有武功在身,像他这么文弱阴柔的,却也不多;此时,他与老族长聊着家长里短,完全没有一丝老父母的架子。
陆离走到祠堂门口,高声叫道:“新学末进分宜学子陆离求见老父母。”
韩逵听到陆离的声音,也不顾自己是县令之尊,急忙跑出来,上前牵住陆离的手便往里走;
“子归来得好,本官正有要事寻你商量。”
刚好此时严世蕃也闻讯赶来,几人一同进了祠堂坐定,老族长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便借故退了出去。
韩逵等老族长出门,马上向着陆离和严世蕃跪下,满脸惶急道:“宁王要反了,还请二位贤契救我”
陆离和严世蕃对望了一眼,韩逵本来就是小宁王撵走了彭达春之后安插在分宜的,是宁王府的人;
韩逵知道陆离和严世蕃的怀疑之处,便道:“宁王府前几日派了人过来,接管了县衙的几处要害职位;又派人把守驿道、库房,现在连几班衙役捕快的班头捕头都由宁王府的卫士担任了;这不是要反是什么”
陆离与严世蕃对视了一眼,上前扶起韩逵道:“老父母万万不可如此,折杀学生了;百生不过是个秀才之身,如何能够参与这等军国大事。”
韩逵把住陆离和严世蕃的手臂,道:“我知道两位贤契不相信我。不错,我考中进士之后,因为恶了李东阳,被发配到南京刑部闲置了六年;直到去年才被宁王赏识,让我当了这分宜县令。”
他长叹道:“可是我感激宁王的提拔之恩,更想着做一名忠贞之士。”
严世蕃双目炯炯地看着韩逵,冷道:“县令大人,你可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只要与宁王府扯上了干系,便是现在反悔,也难逃死罪了。”
韩逵苦笑道:“本县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日后获罪身死,也不能让分宜的百姓扯入到兵祸之中,两位贤契在乡间颇有名望,我只望你们能够助我早日准备,他日大祸来临,也不至于让满城的乡亲父老与我陪葬。”
陆离动容道:“既然老父母有命,陆离明日便携馋嘴帮帮众为此事奔走,只求老父母允我便宜行事”
韩逵大喜,“子归,你既然已经答应,本县就回县衙了;宁王造反在即,还请子归小心行事,莫要露了马脚,让宁王府的人生疑。”
陆离冷笑道:“大人,学生早就已经恶了宁王府,此时便是明着和宁王府对上,又能怎样事已至此,大人切不可再首鼠两端,畏首畏尾了。”
下午太阳还没有下山,院前村的流水席便开始了;村里祠堂前的晒谷场上摆开了二十余桌,院前村的村民们济济一堂,附近几个村子里有些头脸的人都赶了过来,敞开了肚皮喝酒吃饭。既然是流水席,当然是吃完了一拨又一拨,便是许多没有受到邀请的闲汉也都赶了过来。
陆离酉时三刻到祠堂上完香,便到晒谷场上一桌桌地敬酒,他酒量惊人,偏偏喝起酒来只是一口口地灌下去,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反而让所有人都心生佩服。
招呼完一众乡亲,他才进了祠堂;祠堂之中摆了五桌酒席,专门招待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县令韩逵和分宜县的一些士绅都在此处喝酒。
陆离和严世蕃在这里陪着喝了一轮,便借口到外面招呼乡亲,离开了祠堂。
两人什么人都没有带,乘着暮色匆匆离开了院前村;
当天夜里,分宜城济善堂中灯火通明,严世蕃居中调度,陆离和蔡珞带着馋嘴帮战堂的兄弟四处出击。
一夜之间,便控制住了分宜城的水陆要道;县衙之中所有宁王府安插的人手被杀或者被捕,就连十余家与宁王府有往来的商户都被馋嘴帮连根拔起。
其中,甚至有几家士绅与宁王府有着秘密往来,都不能够瞒过馋嘴帮的眼线耳目。
等到第二天韩县令回到分宜县城,整个分宜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