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金丹期的大宗师,在和陆离拼的油尽灯枯之时,居然死在军中简单的制式武器之下,简直不要太憋屈。
可怜钟绝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得金丹大道,本以为从此能够大展拳脚;没想到第一战,就殒命与此。
万灵猛然扑了上来,扶住了钟绝;
陆离待这一波弩箭射完停了下来,看向来处,只见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乌压压的一大波人,领头的赫然就是西厂总督谷大用。
“谷大用,是你们这些鹰犬?”陆离喝道:“我正想要找你们呢,纳命来!”
他正要冲上岸去,不想万灵比他还快,一个人率先杀了过去;她也是化罡境界,剑光闪动之间,同样一轮弯月显现,弯月四周微风卷动云气,遮天闭月,漫漫杀机,深藏其中。
谷大用站立在弩手旁边,高声喝道:“陆离,咱家等你已经很久了,还不束手就擒。”
他的声音不高,但才开口,平地起了一阵狂风,直接把万灵的剑气吹散,反卷了过去。
万灵眼见钟绝惨死,双眼赤红都快滴出血来,全身上下不加任何防护,只是提着剑往前冲;眼看着就要伤在谷大用的手中,她突然觉得脖子一紧,被人提了起来,远远地抛了开去。
陆离顺手把钟绝的尸身丢给万灵,冷笑道:“你这个蠢女人,你师哥已经死了,你若再有不测,你们明月宗就算是完了。”
万灵嘴角上都滴下血来,狠狠地看了谷大用一眼,再向陆离一躬,终究踏波而去。
陆离看向谷大用,道:“抓走蔡珞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放了他,我们做过一场。”
谷大用双目一凝,笑道:“陆离,上次见到你,不觉得你有多厉害;现在咱家晋升金丹,才真正看清楚了你。你的身体已经练得如钢似铁,体内气血如同蛮荒猛兽,远胜于练气武者;你的罡气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极高,可以把衡山五神剑修炼到如此地步,已经比大多数剑法高手还要强大。”
陆离笑道:“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古人诚不欺我!”
谷大用道:“还有,你没有达到金丹境界,但是却能够用那招奇怪的手印来吸收天地灵气灌输己身;就这一招,完全弥补了化罡境界最大的短板,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天宫十二印法’中的宝瓶印。”
陆离也不掩饰,道:“不错,那又怎么样?”
谷大用阴恻恻地吩咐道:“新超,你看好了,等会儿和他对练,千万不要让他再使出宝瓶印;炼体武者战斗力本来就强,有了宝瓶印,他的战斗力简直就要翻倍!”
他身侧两人上前拱手答应:“谨遵厂公钧命!”
陆离奇道:“谷太监,我本以为,你说了这么许多,是要亲自下场和我做过这一场,不想还是像个乌龟一样躲在背后。”
“住口,杀鸡焉用牛刀!”那两人上前,抱拳道:“内卫沈新(沈超),向陆帮主请教!”
陆离突然大笑道:“你个死太监,自以为得计,吃定我了;却不知道,我也愿意和你慢慢交谈,拖延时间,恢复伤势。”
他手印一捏,头顶脉轮之中宝瓶出现,天地灵气,甚至包括刚才的几根断臂都朝里面落下,要化作罡气,回哺己身。
那两人对视一眼,赶紧飞速上前,拔剑便刺,打断陆离的宝瓶印法,与陆离战到了一块。
谷大用眯缝着双眼,又看了一会儿,不由赞叹道:“陆离的肉身、罡气、武技均已修炼到了化罡武者的极致,难怪能够打败高他两个境界的钟绝;看来,除非是金丹中后期的大宗师,练出了真元,才是他的对手。”
他身后的一名千户忍不住问道:“督主,这么说沈家兄弟有危险?”
谷大用冷道:“内卫这些家伙,随我办事,却不肯完全听我的号令;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辟邪剑法不可谓不厉害,不同的人使出来,有不同的效果;沈新和沈超两人使出来的辟邪剑法堂而皇之,大气磅礴,比陆离经过摩诃无量应化真经推演出来的剑法还要来得正派。
只能说明,辟邪剑法本来就是极为正统的至阳剑法,初练时进境极快,为了保证威力,走的是奇诡的路线,剑走偏锋;可是万般大道,殊途同归,练到极处,才显出其真正的面貌,让陆离大开眼界。
三人的剑法斗来斗去,威力极大,整个袁河上剑气纵横,百招之后,陆离已经彻底窥得辟邪剑法的奥妙,修炼此套剑法终于得以小成。
“境界高深,剑法在心中自成沟壑,再看你们的剑法便洞若观火,清晰可见;二位,且看看我的辟邪剑法。”
陆离剑出如风,剑锋在沈家兄弟二人手腕划过,然后收剑肃立;剑气顺着二人的手腕而上,沿途不停破坏二人手上的经脉,直到神肩穴。
“你们算是对我传艺有恩,今日我废了你们的手臂,饶你们一命,还不速速退下。”
沈家兄弟也光棍,武艺不济,点头谢过便要退下;冷不防他们身后弓弩之声响起,几支弩箭射来,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谷大用冷笑:“这二人办事不力,还敢当面与钦犯勾结,其罪该诛!”
他的手一挥,所有弓弩手一齐朝着陆离发射,就要将陆离生生射杀。
陆离看到这里,身上有罡气化为剑气,不停地格挡弩箭,无数剑气越来越凝实,化成根根青白色的罡羽,漫天飞舞,最终组成了一对翅膀,唰地一声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