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凤带的人马并非宁王府三卫中的精兵,分别是由鄱阳湖四海帮的水贼、盘踞江西南昌城附近的盗匪和部分降兵组成;虽然葛凤在袁州府大力整饬了一番,却还是乱哄哄的。
不过,自从南昌出征,有龙鳞铁骑开路,沿途的几场战斗打得顺风顺水,倒也有些骄兵悍将的样子。尤其攻破了袁州府治宜春之后,葛凤打着为宁王筹备军饷的旗号,纵兵劫掠了一番,狠狠地打捞了一笔。
因此,眼前的军队乱则乱矣,但是军心可用,士气高昂;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好几名百户向他请战。
他费劲心力才争夺来的一军统帅的职务,却也做不了主,一切还需请示龙鳞铁骑才行;
龙鳞铁骑才是这只军队的灵魂,他的两千人马不过是附庸。
然后,他的队伍被命令停了下来,埋锅造饭,准备扎营,等候前方的命令。
葛凤非常不理解,小小分宜,一鼓而下的事情;他相信只要催动兵马,两千人马堆上去,用不着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能够在袁河边的离家铺子饮酒。
而且,他还能够趁机优胜劣汰,把队伍中不合格的人清除出去,建立一只真正的精兵。等到了那个时候,不论宁王造反能否成功,至少他葛凤,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重新选好地形安营扎寨;他刚刚把斥候小队的二十余人狠狠地打了五十大板,这些兔崽子,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敷衍了事地找了块河谷之地,若是半夜遇上一场大雨,他的这两千人马还不得都泡到水里喂鱼去。
不管怎么样,一阵杀威棒打了下去,全军人马总算开始行动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懒洋洋的,毕竟开始变得有模有样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中,陆离正观察着面前的这一切。
潘振轩嘴里叼着草根凑了上来:“看不出,对方的军队只是一帮悍匪而已,领军的倒算是个将才。”
陆离不懂,潘振轩接着解释道:“你看对方的营地,远离河谷,但是距离河流不远,方便取水;简单的扎营而已,但是四周却已经竖起了一道木墙,营地中的帐篷两两相对,错落有致;那些士兵还在营地的周围挖排水沟和厕所,对方不简单啊!”
经他这么一解释,陆离心有同感:“一群饿狼被一头有头脑的狼王带领,的确不简单。”
潘振轩问道:“那我们还打吗?”
龙鳞铁骑已经赶往分宜,不在营地当中,此时不打,恐怕再也难以找到更好的机会了。
“打!怎么不打?邹兄和阿飞在那边不容易,稍有闪失就会酿成大错。”
潘振轩笑道:“县城有城墙可依,又有守城弓弩,世忠和阿飞带着十几名高手在那里,应该可以坚持很久。我就不信,那些龙鳞骑士还能够马踏城墙不成?”
陆离忧心忡忡道:“你不明白,我担心不是他们,恰恰是那些高手!”
潘振轩不知道陆离究竟担心些什么,那些高手他见过,个个精悍,尤其是领头的女人,让他看不透;四个化罡级别的宗师,十余名先天武者,放在整个江南,也唯有那些世家大族才能有如此阵仗。
陆离苦笑,只能说道:“那个女人叫做秦宛。”
“秦宛......?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
山下营地中,整个营地已经渐渐有了雏形,还有一些士兵正在继续干活,更多的士兵则端着碗等着伙房开饭。
伙夫们的土灶四周全无遮挡,夏日的太阳直射下来,照得排队的士兵们大汗淋漓。董威是鄱阳湖的老水贼,去年从四海帮出来,被安插进了葛凤的水营,算是葛凤最嫡系的人马了。
他打了满满一大碗稀饭,配菜是几块腌萝卜和半截黄瓜,吨吨吨吨喝完;又站起身去打饭,他个子高大,往队伍中一站,双眼一瞪,四周的人竟然没有敢说话的。
但是伙房的伙头也是当初水营里的老兵,叫做汪老四,与他在牌桌上有过过节;他早就注意上了董威,见他吃完了又跑过来,便把勺子往桶里一丢,叫道:“下一个!”
“下一个?老子还没吃呢!”
“没吃?你当我眼瞎呢!赶紧给我爬,你这儿老子不侍候。”汪老四根本就不鸟董威,如果不是他贪恋伙房这点子油水,老早就是百户了。
“汪老四,你他娘的找死是吧!?”董威一掌拍案板上,“咚”地一声巨响;
众人哗然,感觉地面都摇晃了一下;就连董威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也算是武者,四十多岁,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当水匪。
汪老四也被他一掌拍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恼羞成怒地叫道:“你横什么横,今儿个你再有胆拍一下,我们就没完。”
董威再度抬起手,作势往下拍去,但是这次还没有拍实,就又传来“咚”的一声。
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声音是从东面传来,接着寨墙上传来惊呼声,铜锣的声音开始不断地响起;
“敌袭!敌袭!”
董威看向那边,只见一头巨大无比的狗熊从寨墙处冲了出来,一掌下去,便把三个人拍的飞了出去;狗熊体型笨重,但是速度却无比骇人,再往前一冲,接连撞飞了五六个士兵,就连他们手中的长枪都撞得断成了几截;最倒霉的一个被长枪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