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许久,直到严世蕃笑着提醒下午还有六艺修习课,才依依不舍地散场。
整个中午时间,陆离也没有弄清楚陈瑜儿的身份来历,对于她们来分宜的目的更加不清楚,又不好当面询问,交浅言深的事情不能做。
徐想容有些醉了,不打算回书院,邵逸航便张罗着弄了辆马车把她们送回彭府。
分宜书院下午的学习内容是君子六艺,因为不在科举考试范围之内,便由整个书院的学子们自行选择学习。这一点相当于后世大学校园内的选修课,管理很是宽松。
几人回到书院,便立刻分道扬镳。
邵逸航直奔自己喜欢的术数去了。因为严嵩安排了国子监的贡生们到分宜书院交流的缘故,严世蕃现在是内舍的重点培养对象,书院专门安排了几位进士出身的教习专门教导他,待遇上和上舍的举人们没有什么差别;
如此一来,又只剩下陆离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求索学堂里。
君子六艺有:“礼、乐、武、御、书、数”,陆离早在月前在书院学习时,便对书院的学习安排有所了解。如今他也成了书院的正式学子,当然有必要去看看。
他的首选自然是武科,虽然他已经入了先天之境,却恰恰对武道最为基础的东西缺乏了解。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把这些短板补上,会影响他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
武科的教学场地在求索学堂后面的一座小山上面,这是大约五亩地大小的广场,青石铺就,广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武圣石像;陆离过去的时候,偌大的广场只有寥寥十来位学子,他们在一位教习的带领下,懒洋洋地练习着书院制式的武操。
这套武操由百年前一位破碎虚空的大能所创,这位大能本是位宫里的御医,只懂得一些养生健体之术;但他在翻看宫里的藏书时,的夹页当中发现了一套练气口诀,他凭借这只能进阶到练气三层的口诀,结合华佗的“五禽戏”,配以药膳,竟然把一身修为练到了大宗师境界,最后又屡得奇遇,成为了内廷供奉。
他的这一套武学,也得以推行天下,成为了儒门学子的制式操典;但这套武操毕竟是以养生、提高修为为主,学子们习练的积极性并不高。
大明的科举考试虽然必考武科,但是儒门之中反对习武的声音一直是存在;学子之中厌恶武学,认为其“粗鄙不堪”,“一介武夫”的人甚多,这种风气下,武科的学子们能多才怪!
陆离走进了广场,也像其他迟到的学子那样,默默地站在最后面,跟随着做起了武操。
武操有着独特的韵律节奏,没做多久,陆离便感觉到一股热气,由脚心升起,直到丹田。他感觉舒服,正要更加细心品味时,却见到刚才在前面带操的教习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前。
“陆离,你也来上我的课了?”那教习竟然是陆离的老熟人罗梓伦,他面露期盼之色道:“陆离,这套武操你不大熟吧!我来给你演示几遍!”
旁边的学子们一片哗然,有些不明所以;平素一向严厉的罗教习今日怎么对学子如此热情,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们又哪里知晓,如今陆离势大;连分宜县最大的帮派黑虎堂都已经被陆离连根拔起,罗梓伦自己也被馋嘴帮的阿飞等人狠狠地收拾了几次,如今怕得都不敢回乡过年。
如今见了陆离,哪有不赶过来巴结的道理。
陆离心中有数,收拾了架子,淡淡道:“罗教习不必客气,我只是路过这儿而已。”
他一句话说完,暗道了声晦气,转身便走。
罗梓伦已经等了陆离好多天了,就盼着能够取得陆离的原谅,如今看他要走,竟然伸手拉住陆离的衣袖,直接跪在了陆离的脚下。
他眼泪鼻涕齐飞,老脸共青紫一色,哭喊道:“陆离,以往都是我的错,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陆离皱起眉头往旁边闪开,这种事情不管谁对谁错,罗梓伦这一跪,一个目无师长、逼迫老师下跪的帽子是逃不过去了。
他手上长袖一拂,打在了罗梓伦的肩头,把他打到空中连翻了两三个跟头,再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罗教习休要如此客气,你可以放心,以后绝对没有人会再找你的麻烦,好自为之!”陆离的话语声幽幽传来,眨眼间人影却已在几十丈开外。
罗梓伦寻摸了全身上下,并没有半点受伤,心中不禁骇然;陆离对力量的掌控竟然已经精妙如斯,强似书院里几个早已进入先天多年的先生。
陆离顺着另外一条山路,盘桓到了书院的湖心亭附近,这儿是乐科的教学场地。
远远的,陆离便看到那绿如琥珀的平湖四周,三三两两地聚着一些身穿白衣黑领学子服的书生;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或坐或立,他们都带着一些乐器,有横笛,有长箫,有琵琶,有古琴;甚至有一女子还带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鼓,她身着红色劲装,额头上系着飘带,英姿飒爽,煞是好看。
在场所有的人,此时都凝望着湖心的凉亭之中。不一会儿,一名男子踏水而至,入了亭中;他一袭青衣,手上更拿着一根碧绿色的玉笛,丰神俊朗,黑发柔润如浮云;
众人只见他躬身向一名早已在亭中等候的女子行礼,嘴上说着什么。
那女子杏眼桃腮,五官很是精致动人,只是年纪稍大,身材略微丰腴了些,身上穿着明黄色的丝绣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