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现在住的院子不过是严少爷休沐时住的地方。
严家老夫人教子严苛,儿子严嵩读书时稍有懈怠便是棍棒伺候着;待到严嵩接连高中,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当上了翰林院编修;家里日益发达起来,严老夫人对隔代的孙子便没有之前那么严苛了。
家里只有严世蕃这么一个独孙,每日里用银子好好哄着,好酒好菜的供着。只是有一点老夫人却万万不肯让步,便是读书!
这严家少爷极其聪慧,过目不忘,却不好读书,只喜欢每日里提笼架鸟,呼朋唤友的,和一些官宦商贾家的公子来往。凡事不甚出头,总哄着别人惹事,差点就成了分宜县城的静街虎。老夫人知道之后,托人介绍他进了分宜书院;并且要求没有休沐,不得外出。
最近京里消息传来,严老爷升了国子监祭酒。全家张灯结彩庆祝时,严少爷趁机请求老夫人买了这么一处院子,方便休沐闲暇之时居住,免了些奔波之苦!
院子不大,现在只有赵老头一家管着。赵老头做门房,打打杂;婆娘胖婶负责厨房,女儿萍儿做了丫鬟;小儿秋哥本就是严少爷的书童;就缺个看守宅院和打杂跑腿的长随了。
再说这严嵩,在京城里骤得高位,也不好马上把自己儿子弄到国子监去。家信里倒是禀告过老夫人了:打算明年再举家上京,把严世蕃弄进国子监读书去。
所以,严老夫人现在对严世蕃学业是愈发的要求严格;基本上都不会到别院来住。这院子也就成了陆离他们几个下人的居所,待到明年开春,便一起陪着少爷北上进京。
这里的酒闻起来虽有酒香,不过酒水很浑浊,有很多颗粒状的飘浮物,难怪说“一壶浊酒喜相逢”,这时候的酿酒技术远落后于现代,酿出的酒水自然不清澈,而且度数还很低,陆离喝了没事,赵老头却是有些醉了。陆离便结了账,扶了赵老头回家。
不说那胖婶看到老赵头喝了酒一阵埋怨,陆离回了自己房间,循例睡了会儿午觉。很快又醒了过来,左右也没事,他人躺着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架起个二郎腿思考起来。
当务之急是赚钱!
陆离现在除了偶尔到书院去候着严世蕃,整天价的没事干;自己这么好的身体条件,练武是肯定的!可是,练武首要的就是钱。有钱才有营养,有钱才可能买得到武功秘籍。书也是有必要再读一读的,自己在现代好歹也读过大学,只要现在重新捡起书来,学习一些繁体字,快速入门也是容易的。以后在首辅门下做事情,认得一些字也容易出头。可是,读书还是需要钱!
古话说:穷文富武,但是陆离的眼里:不管学文习武,好的教育是靠钱堆积起来的!
做什么赚钱呢?在没有本钱的前提下做什么最赚钱呢?
记得前世全世界都有唐人街,唐人街最有名的就是中国美食。几乎所有在海外的中国人,最初积累第一桶金的手段都是美食!现在的陆离能够想到的方法也只有美食。
陆离是个想做就做的人,现实也不容许他犹豫;这人啊!换了种生活就得换一种活法。
前世的随遇而安到了这个世界就是混吃等死。自己有幸穿越,就应该有穿越人士的骄傲;如果在每个世界都苟着做人,不如找到回去的二楼窗户跳回去。
至于做生意的本钱,小妹放在包袱里的狼皮就是现成的。
他先跑去跟胖婶打了招呼,提着一包袱的狼皮出的门来,奔着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就走。过来的时候他在牛车上看的清楚,县里北门靠近静修寺一带最是热闹;想把狼皮卖个好价钱,还非得上最热闹的地方不可。
到了地头,陆离直接一头扎进了大街上最大的一间卖山货野味的杂货铺子。很快,他就笑着走了出来,包袱还在手里,不过,三张狼皮的大致价格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也是陆离的一个小心眼,毕竟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市民,并不缺乏小人物的狡猾。
这里是个原生态的世界,狼并不少见,只是在南方稀少而已。他手头的几张狼皮都偏大,而且都是陆离用拳头生生打死的,狼皮保持得相对完整,所以,价格并不低。
小的两张狼皮杂货铺出到了三两银子,大的头狼,因为已经开始妖化,尽管杂货铺的掌柜也不见得识货,却仍然对那一小块金色的狼毛赞叹不已,价格竟然直接出到了十两。不过还是被心里已经有数的陆离拒绝了。县城里官宦富户和外地往来的客商比比皆是,自己想办法宣传一二,狼皮至少可以要价二十两以上!
一件商品的价值的提高关键在于其附加价值的提高。一把普通的鲜花,价值不过十元,拿几张塑料纸包装一下,放到情人节去卖,价格如果卖不到100元的话,信不信我小姐姐一晚上,让你开不了房?
狼皮是没办法包装了,但是,陆离可以先包装自己啊!一个乡村农夫打到的狼皮和某位少侠或者将军打到的能是一个价么?
半个时辰后,分宜码头,县城最大的帮派黑虎堂的大门口来了一个庄稼汉;
此人面上有麻,八尺长短身材,掩口髭须,眉竖眼圆。他斜跨着一个包袱,径直来到大门口,冲着守门的两名劲装大汉拱手朗声道:“久闻分宜黑虎帮魏堂主侠名远播,在下绍兴李路特来拜访!”
言罢,他也不等守门的大汉回答,直接走到了大门旁边的一五尺来高的石狮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