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吩咐完言奇,又重新回了院子。
他走到千术身边,坐在旁边的靠椅上。
“她说要离开烟城,我已经让言奇派个人看着她了。”
千术看着空气中飞舞的杨花:“知道我为什么让她来吗?”
颜舜华转头看他。
“大概我这辈子最该感到抱歉的人,就是她了。”
“她不会怪你的。”
就像她说的,他值得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在永国,你说如果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就会真的考虑我。”
那时候东远集团千金结婚的消息传来,她准备亲自去求证却没有任何把握,但即便顾言玦真的“背叛”,她一定离开得干脆。
所以她答应了千术的提议,那个时候,她是认真的。
“我记得。”
千术忽然笑了:“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而下辈子……我答应了花影,所以,我可能下辈子,也不会记得你了。”
颜舜华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别过视线:“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因为记得她,他一定能比现在快乐。
她想起第一次来烟城的时候,看过的那场篮球比赛,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同电影里那个明媚的少年一样,才是他最该有的也是他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他叫什么名字?”千术忽然问道。
颜舜华微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行之或者宜之,小名叫知知。”
“知知……”千术声音微弱:“真是个好名字啊,以后一定如你一般聪明……”
“嗯,名字很好。”颜舜华心中一动:“千术,你说有没有可能……”
颜舜华转头,却见千术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嘴角挂着笑,似乎进入了一个美梦。
于是朝站在不远处的言奇招手,示意他过来将千术搬进房间。
言奇走到千术身边,躬身准备将他抱起,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秒愣了一下。
他默不作声,继续将他抱起。
却在直起身的那一刻,千术的手轻轻地从身侧滑落,幅度很小,却又如同千金一般重。
言奇没有再停顿,而是直接抱着人进了房间。
颜舜华坐在原处,春风拂过她的脸,如同男人低语时的温柔。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杨花,如同飞雪一般的杨花。
她想起那部电影的最后,那个如梦的少年,最终还是死在了某个春日的午后。
“呜——”
她终于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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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蘅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院子里飞花满地,颜舜华一个人坐在那里,泪流满面,整个人悲伤到无法自抑。
她想她认识颜舜华这么久,都没见颜舜华这样伤心过,以至于情绪也有些被感染。
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才走到她身边:“你要知道,他今天是开心的。”
虽然病得很重,但是她能看得出来,千术是真的很开心。
颜舜华听着白若蘅的话,眼泪却愈发地多了,她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到最后,甚至抽泣到呼吸困难。
白若蘅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颜舜华,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必须得克制,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你也想想千术,你要倒下了,他可连葬礼都没人操办!”
说完这句话,颜舜华终于是止住了抽泣,她一边擦掉眼泪一边站起来。
身体却不受控制朝前倒去。
白若蘅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颜舜华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给我……一点时间。”
白若蘅点头:“我先送你回房间。”
此时管家以及其他佣人都已经在千术地院外等着了,所以见到白若蘅招手立刻跑了上去将人扶住。
“先把夫人送回去。”白若蘅开口。
“那这边呢?”张怀中问。
白若蘅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发呆地言奇。
“先照旧,什么都不要动。”
千术去世的消息兹事体大,她打算直接顾言玦沟通。
颜舜华被送回房间后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千朔的皇宫,那里红墙金瓦,辉煌依然。
而九公主和宜正一个人坐在正殿的矮几旁,见到她来,忙招手让她过去:“你上哪儿去了?快来和我一起玩儿我都快无聊死了。”
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副纸牌,这是颜舜华用来给军中的将士平时娱乐的,后面被传回都城,风靡一时。
颜舜华走过去:“怎么只有你,两个人也没办法玩吧?”
和宜熟练地洗牌:“怎么没法玩儿,平时我们不都是两个人玩儿的吗?”
“不是还有廷清?”
“谁?”
“廷清。”
“廷清是谁?”
颜舜华抬眼看她,却见她一脸莫名,仿佛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和宜更迷惑了:“我们最好的朋友?你我之间,哪有第三个朋友?”
颜舜华心头一跳,她站起来,奔出正殿,跑到寝殿旁的偏殿门口,却见门上落了锁。
“为什么要锁上?”
一旁的宫女忙走到她跟前:“回公主,这间寝室因为没有人住,所以一直都是锁上的。”
“怎么没人住?廷清一直都住在这里的!”
宫女听到她的话,疑惑地摇摇头:“公主,这里……一直都没有人住的。”
“你不认识廷清?”
宫女摇头。
颜舜华又问另外一个宫人:“你见过廷清吗?”
宫人摇摇头。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