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刘全栓出声质问眼前的人,对方已经小口的吃起了馒头、喝起了他方才喝过一口的水。
刘全栓见状,心里的怒气瞬间便像那被人戳破的水泡一样瘪了下去。
也是了,你说人家姑娘家一个人出门在外,遇上外人给的吃喝,多点心眼有什么不对?
这事儿又什么可值得生气的?
瞧着漂亮姑娘认真吃东西的模样,刘全栓不觉越看越欢喜,脸上甚至露出了傻笑。
一直躲在厨房的窗户后头观察外头情况的刘母,一见到自己儿子的痴傻模样,她当即伸手一拍自家的大腿。
糟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刚来的外乡姑娘竟是迷了她家这个精明小子的心窍了!
想她家小栓,从小那是多精明懂事的一个孩子?
镇里头那么多人家的好姑娘,他是一个都没看上眼啊!
咋就能栽在一个外乡来的姑娘身上了呢?
不行,这事儿不成,这眼下姑娘的来历还成问题,她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人进来家里。
这事儿她等自家那口子回来了,必须得和他商量商量。
不知不觉间,刘母已是将门口等那位姑娘视作自家的儿媳妇候选人了,却没有问过对方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房子大门口,此时的刘全栓完全不知道自家老母亲心头的焦虑。
他还在盯着姑娘细嚼慢咽吃东西的模样,甚至有些看入了迷。
直到对方吃完喝完将两个空碗还到他手里时,他这才回过神来。
低头接碗的时候,他看着姑娘细白的小手,忍不住便想“不小心”摸上一把。
可人家姑娘反应快的很,把碗直接塞他手里了,小手愣是没让他摸到。
越是搁在眼前、越是眼下摸不到,刘全栓的心里越急得好似有猫儿在抓墙挠痒痒。
可他的脸上还是堆出了更多的笑来,语气殷切的对人家姑娘说道,“我瞧着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是再往外走赶夜路可不行。要不你晚上就在镇子上找个地方落脚吧?”
只要你点了头,我就把你留在我家住下,待到日子一长,你自然就是我刘家的人了,刘全栓心里头打着小算盘,却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连眼前的女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听了刘全栓的话,年轻女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要不是她记得这人很可能就是曾经想坑她进入那栋古旧宅院的人,这会儿兴许会被对方真挚的笑容所打动,还会觉得对方还是一个好人。
不,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觉得这人是个好人。
他脸上的笑也许是真的,可是他看她的眼神不干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些,但她就是知道。
刚过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些火辣辣的刺眼,烧得人头顶发热。
女人抬头望了眼那些在青黑色的瓦片上空明晃晃的阳光,脑海里突然间一下子闪过了无数的光影。阳光,她似乎见过许多许多的阳光,可那又是在哪里?
而她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说这个地方是她自己要来的,那么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呢?
女人心想,也许她得在这个镇子上再待一段时间。
如果她能在这个镇子上发现异常的地方,那或许就是她解开这些谜团的线索。
刘全栓见姑娘又不吭声了,心里有些着急了起来。
要不是这人方才和他说过话,他都要以为对方是个哑巴了。
就在他想要张嘴催促的时候,对方才语速缓慢的开口道,“我想先在这里走一走。”
“那行,我陪你一起走吧,镇子上我熟……”,刘全栓说着又要上前带路,谁曾想人家姑娘竟是不领情的拒绝了他。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就行了。”
被人拒绝的刘全栓眼神倏的一暗,他提醒对方道,“你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在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乱走,很容易迷路的,有熟人带会比较好。”
然而那姑娘似是听不进他这话,还是摇头拒绝了他,坚持自己一个人走了。
刘全栓盯着对方离开的窈窕背影,一双半眯着的眼睛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待在院里的刘母,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跟前,轻声问道,“栓子,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看上这个打外头来的姑娘了?你想娶人家做媳妇?”
刘全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刘母一听儿子回话的音调,心里头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她的儿子想要这个姑娘,那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人给弄到家里来。
不过眼下还是白天,很多事情不方便做的,得等到夜里头才行。
刘母心里头闪过了不少念头,但她什么也没跟靠在门框边上的儿子说起,而是独自转身进了屋子里,悄悄的准备起来夜里头要用到的东西。
小镇的街道上,多出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一下子引来了不少人家的围观。
这些个搬了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口剥豆择菜的中年妇人,在人家姑娘经过的时候,眼神大都停留在后者丰满的腰臀上。
半大的毛头小子们,丝毫不加掩饰的盯着姑娘的漂亮脸蛋,看的眼皮都不眨一下。
至于那些有些家室的中年男人们,则是将姑娘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眼神里透着诡异的光,心里头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但一路上始终没有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