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宗,半月区惩戒堂。
前厅外头,本就是一片暗色云层密布的天空,这会儿显得更加昏暗了。
厅内,林姝在说完自己所知道的灵域之行的全部事情后,顺带将自己之前带回来的三具同门的无头尸体一并交给了惩戒堂。
这时候,本来围着她看的那五位值守长老,彼此之间私下里悄悄互传起了密语。
“……她说的这些话,与韩水易先前所招供的那些内容,倒是分毫不差。”
“如此看来,付淳此人确是死于韩水易所收服的那株妖藤之口。”
“不过她交上来的这三具弟子尸体,当真是如她所说,此三人都死于那灵域之中的九头沙蛇之口吗?要是事发之时,只有她一人在场,是非黑白,岂不是都由她来说了算?”
“那三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付淳的死因,想办法给剑海宗来的人一个交代……”
安静的前厅中,说完话后的林姝,看了眼环绕着自己的这五位长老,总觉得他们看上去像是暗中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预感到此地不宜久留的她,旋即站起身来,与众人行了一礼道,“诸位长老,这趟灵域之行,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就是这些了。若是你们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且慢!”
林姝话音未落,便有一位长老忽然从椅子上坐起,拦住了她的去路。
“青薇子,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说那付淳死于一株诡异的食人花苞之口,那你可知那结出食人花的藤蔓,究竟是什么来历?”
林姝闻言,思忖了片刻后才道,“此事说来也怪,那株藤蔓本来应该只是普通的绿萝藤而已,可是它身上的气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感染过,变得邪恶而黑暗……”
事实上,数日之前,在水一去到东北方向的那片无名山谷,将林姝、介瑛和韩水易三人带回门之后后,那片山谷中便起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这些黑雾都是从谷底流经的那条河流中升起的,并不断朝向四周扩散。
而这条谷中河流其实来自一条自西向东流淌的地下暗河的地上河分支,此河的始源之地,正是位于长天宗北面的那片莽荒之森以及森林背靠的一片古老山脉。
早在林姝、付杰、貌无双在那片古老的森林中进行历练之时,三人便时常见到各种奇异的景象。
在他们离开那里后,也有不少修士曾前往那里搜寻自己需要的修行资源。
然而这些人很快就发现,林子里头的怪事变得越来越多。
比如有些动物会在夜里突然群体迁徙,还有些动物更是莫名其妙的集体投河自杀,更有些林间的山石会在阳光直射的时候,散发出阵阵黑气。
闻到这些黑气的人,轻则头昏目眩,重则失去意识乃至是精神迷乱。
当这些消息传出后,外面的修士们渐渐的也就不再去莽荒之森了。
此消息也被长天宗的一些外派弟子获悉、并传回了门中,但是自门中的宗主身中奇毒以来,门中的许多大小事务都被长老团的人一再积压,无法得到及时处理。
这个关于莽荒之森出现变故的消息,自然也就没有被门中多少人注意到。
此时林姝在说出关于那株诡异妖藤的异样后,方才问她话的那位长老并不以为意。
他接着套问林姝的话道,“我若记得不差,你乃是千年藤木修炼而成的人形,如此说来,你的本体……应该也是一株藤蔓吧?”
这位长老在问出这话时,他两眼看着林姝的眼神里头、分明透露出来一股强烈的不信任乃至是某种怀疑。
林姝当即脸色一冷,她回问对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另一位长老主动走上前来两步,他同样以充满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林姝。
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你这化作了人形的藤妖、竟是还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吗?那株在山谷之中大肆屠杀我长天宗弟子的滕妖,其实就是你故意招来的同伙吧?”
“说不定,对方还只是你本体的一株化身,只是被你故意放出来、用来掩人耳目……”
此人这话一出,无疑是在林姝头上扣下一口杀害同门、捏造事实的大锅了。
骤然间无辜被人怀疑成山谷血案的凶手,林姝起初还为自己分辩维护了几句,因为毕竟当时从现场活下来的人,除了她以外,还有介瑛和韩水易。
不过现在韩水易已死,唯一的人证就只有介瑛了。
然而她眼前的这两个长老一唱一和,说是介瑛这等没眼力的炼气期弟子的话,根本不足为信。
林姝接着又摆出水一曾去过山谷的事情来。
她指出,水一身为即将迈入元婴境界的高阶修士,自己若真是那凶案的幕后凶手,必定是瞒不过对方的眼睛的。
可眼前的这两人却又以水一是她的师父、难免有包庇袒护之嫌为由,不肯承认她为自己力证清白的说辞。
双方之间,一番唇枪舌剑下来,面对眼前那近乎不讲理的两人,林姝终是明白,这两人怕是铁了心的要把山谷血案的事情全都扣在了她头上了。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明明韩水易才是这些事情的幕后元凶,结果这个元凶突然死了。
而她这个本是被卷入事件之中的受害者,反倒突然被叫到这里来,三言两语间教人打成了一只替罪羔羊……等等,替罪羔羊?
如果说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