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作为贪婪使徒布置下来的第一个任务,竟从上午一停未停,一口气干到了晚上。
时间虽然宽裕,足够让他们边扎帐篷边休息,这帮平日里只愿意练习灵术,从来不做体力活的灵术师累的东倒西歪,上气不接下气。
夜色如墨,看着那一排排尖尖的“小窝”,就算是开始时不愿意留下来的人,此时也围坐在篝火前,与新认识的朋友扎堆聊天了。
白涟舟和格温德林坐在人群中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身边的人说话,凛夜在他们二人中间,平躺着睡觉。
“师兄,醒醒了。”白涟舟推了推他。
“啊......嗯......”
“你这样不行。”格温德林轻声说着,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挥手而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凛夜顿时坐了起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白涟舟和格温德林。
“怎么了?怎么了?”少女焦急地凑过来,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对不起啊,都怪我刚才对你太凶了,不该把你吊到树上的......”
还有这种操作?白涟舟抿着嘴,不敢多说一句。
“嘶......那我咋脸这么疼?”凛夜扭了扭脖子,捂着脸问道。
“地太硬了,硌的,来,靠过来。”格温德林一把揽住凛夜的脖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副心满意足、解了气的舒畅神情。
瞧师兄那幸福的表情,估计还不知道自己靠在罪魁祸首的怀抱里呢,白涟舟如是想。
一侧,一位年纪尚小的火灵师走上前来,靠着白涟舟身边坐下,问道:“你们三位是维奥莱特帝国的灵术师吧?”
凛夜点点头,仰脸道:“是啊。欸,白天我好像见过你,你跟詹森·西塞尔是好朋友吧?”
“是的,他是我师父。”少年毕恭毕敬地说道:“三位前辈,我的名字叫亚伦·柯克,出身自格里帝国的工匠世家。”
格温德林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你都会做什么东西?”
“什么都会,不过做的都是你们水灵师没见过的玩意儿。”亚伦·柯克有些骄傲地回答道:“我师父手里那把枪就是我爹做的,这可是我们火灵师研究的新武器。”
“切,有什么厉害的。”凛夜口是心非,摆摆手不屑道:“我试了,没什么威力,还不如我们的冰箭厉害呢。”
“那是火枪,水元素的灵术不管用。”
“要是放在你们水灵师手里,顶多冒个烟。”
凛夜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用的时候,的确冒了股黑烟。
“亚伦,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参军?”白涟舟问道。
亚伦·柯克苦笑了一声,道:“雇佣兵团没什么人愿意来,我刚加入,就派我来了。”
“不过我从来不介意这个,别人也有难处,能在这儿见到西塞尔师父,已经很开心了。”
“我吧......不爱学那些寻常的火灵术,就喜欢刺杀和格斗。别人也有难处,能分担些就分担些吧。”
“你们呢?也是新兵吗?”
格温德林笑着,“我们三个呐,就你这个哥哥是新兵,他叫白涟舟,占星族的新灵使。”
“......白哥好。”亚伦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你姓白吗?我第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名字。”
“嗯,叫我小白就好。”少年微微一笑。
“我叫凛夜,他师兄,”凛夜越过师弟,拍了拍亚伦的肩膀,“以后跟着我,你夜哥罩着你。”
“好,夜哥。”
“你这个姐姐是大灵使,”凛夜挑着眉,继续介绍道,“大灵使!厉害着呢,她那位族长更厉害。”
亚伦乖乖点了点头,“嗯,我听师父说过。连师父都愿意臣服的雇主,一定是一位极强的女族长。”
白涟舟好奇地问道:“你师父在格里帝国,究竟有多厉害啊?实力能排第几?”
“第一,妥妥的第一,火灵师里没有比他厉害的人。”亚伦毫不犹豫便说,“雇佣兵和猎杀者都爱呆在赤烬城,因为每过三个月,熵天塔下就会张贴一张详尽的排行榜,将所有在籍的杀手排序。”
“这个排名可有讲究,不单要看接的订单多少、猎杀的赏金多少,每个月还会有人定期去考核。考核就更复杂了,什么灵力强弱呀、速度呀、精准度呀......各种各样的指标,绝对的公平公正。”
“哦,不单有排名,每年还有格斗比赛呢。我们火灵师就爱打架嘛,每年年末要是不受伤挂点彩,都觉得没脸见人。”
“师父不单是赤烬城的城主,而且每年的比赛都是冠军呢。”亚伦自顾自说着,一脸的崇拜表情,“后来,大家都说他太强了,不让他参赛,也不让他进排行榜。不过,现在那榜单上的第一名,也照着他差远了呢。这世界上,只有我师父,詹森·西塞尔,才能做雇佣兵团唯一的继承人,也会是最优秀的团长。”
三位灵使听得面面相觑。
小时候,母亲曾给他讲,跨过茫茫沙漠,大陆南边有座噩梦般的杀手之城——赤烬城。这座城市的危险程度,比亚伦·柯克所说要危险得多。据传,格里帝国的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首童谣:
我是雇佣兵,
我有一把刀。
赤烬城中来,
火起吹沙卷白草。
敌人看见了,
磕头求我饶。
杀手最无情,
不依也不饶,
最后砍一刀,
他的头颅不见了。
短短一首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