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帝星师,按维奥莱特帝国的官衔来说,是远远高于大灵使的。但凛夜对于格温德林来说,那便是卑微、弱小且无助。
面上蒙羞的少女仍旧揪着sè_láng的耳朵不依不饶,一脸凌厉的怒气:
“好啊,这种不要脸的事也做得出来!要么,你现在就去跟嘉娜长官赔礼道歉,挨上顿打,这事就算完......要么你现在乖乖跪下,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丫头,咱俩谁跟谁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呗。”凛夜拉着格温德林的衣袖,小声嘟哝着说,“林子里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是个人都知道,越是说“什么都没看见”的,越是看见了。
原本不说这话还好,这句补充说明一说出口,格温德林立刻大怒,甩开凛夜的手,一把冰刀便已在手中显形。
下一瞬,挺刃便刺了出去!
她盛怒之下出手,自然也没道理手下留情,冰刀带起一阵疾风,直直向凛夜面堂刺去。
“你哪只眼睛看的?老娘今天把它刺瞎!”
见她动真格的,凛夜这次是真的怕了,但下意识不是跪下,而是出手防御。
出手反击?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没这胆子。
几乎毫无停滞,凛夜手臂一架,冰刀捅在他的手肘处,刮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一瞬间血涌如注。
见状,格温德林顿时慌了神,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虽然吃了被揩油的亏,但平时他们只是小打小闹,打上两拳解了气便罢了,从没见过血光,这一刀几乎用上她所能调动的全部灵力,笔直刺下去的话,这根胳膊绝对废了。
“你......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躲开啊!”
“你这丫头......下手够重的呀。”凛夜眉头紧皱,愣是憋着没喊出声,“我的错,我的错,应该的,应该的,别过意不去。”
一旁,姑娘哭得更凶了。
“哎呀,你夜哥好着呢,乖。”凛夜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格温德林的头,笑眯眯地安慰着,似乎刚刚偷看姑娘洗澡,还大言不惭说啥也没看见的不是他一样。
“你能不能不拿我头发擦手?我刚洗的头。”哭哭啼啼间,少女愤愤不平道。
“啊......哦。”凛夜撇撇嘴,心想自己动作挺自然的呀,这都能被发现?
为表道歉的诚意,亦或是防止自己再挨一刀,凛夜叹了口气,放下了自己内心的尊严与傲骨。
“扑通!”,便跪在了格温德林面前。
“丫头,今天夜哥跟你真心实意的道歉,不是怕挨打,也不怕总教官罚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就求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你知道的,你夜哥没什么别的爱好,身边也没女人,被我师弟那个小混球忽悠,一时鬼迷心窍了,才跑来偷看......”
越说,周围的空气越是甜了起来。
边听边想着,格温德林突然明白,凛夜大半夜跑出来,也一定是因为在营帐中没找到人,才闻声找到森林里的。
刚刚,他自言自语着说自己性子直,但感情专一,这个专一的对象,不就是自己吗?
少女挂着泪的小脸开始渐渐泛红,表情也由哭转笑了。
耿直的男人,有时候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气愤,却又不得不爱呀。
“丫头,我会对你负责的。”
最终,凛夜以此结语。
“嗯?什么?”温德林似乎根本没把他后面的话听进去......
猛地听他起誓,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没,我什么也没说。”凛夜慌张了一下,顿了顿后说,“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听着还行,不过,想让我原谅你,可没那么容易。”格温德林扭着头,也不看他,递过去一只手,“起来吧。”
凛夜怔怔地凝望着少女的纤手,拉了一把站起身来。
“那个......还有个事儿。”他又说,“你家里,有没有给你物色婚配对象啊?”
格温德林一笑,但却避而不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凛夜认真看了看对方,郑重其事道:“如果有的话,你要提前告诉我,我再想想办法。毕竟......你家里那帮人,我也惹不起。”
少女努力维持这一张冷面孔,憋笑憋的很艰难。
“所以,有没有啊?”
“没有呢,我才多大呀。”
“快二十了,不小了。”
“你嫌我老?”
“......我哪敢啊,你还是少女。”
“那你还问!”
凛夜努力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嘛......哦不是,我是怕功败垂成......也不对。咱俩这么熟,你大概能理解我的意思。”
格温德林非常理解,同样,心里也乐开了花。
但好不容易逮住他犯了错,必须得摆出一副高姿态来。
“你家里,就没让你娶妻生子?”
“没,没呢......”凛夜偷瞄了她一眼,有点结巴地说。
虽说格温德林平时都是对外宣称自己在灵术世家长大,让别人误以为她就是灵族灵术师的后代,但实际上,凛夜可是知道这位大小姐的真实身份。
格温德林大小姐出身国公府,是维奥莱特帝国某位背景显赫的公爵之女,与那位掌控死士封印的格伦维尔伯爵是堂兄妹,瓜葛深厚。但每每提到家室,她总是避之不谈,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跟王室后裔划清界限。
论家室,二人天壤之别,这也是当初听闻白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