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只得跟着王氏盘腿上了炕,煞有其事地看料子。
虽然王氏脾气不怎么好,为人也不咋地,对她好是因为想撮合她跟裴泽,但她以后要是想做点什么,还是得仰仗王氏的,袁老太太和裴春花虽然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但并不足为惧,只要王氏支持她,就够了。
裴泽带回来的这些料子还是不错的,质地厚实,颜色也很正,穿个年绝对没有问题的,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等日常颜色都有,这四麻袋衣料可得不少钱。
现在她严重怀疑裴泽应该有不少私房钱。
刚刚她在他屋里炒栗子的时候,看见他炕头上还放着一个包袱,大概是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她不信能买起这么多布料种子和辣椒的男人,手头上会没有钱?
当然,人家有钱也是人家的事……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娘,这个橙色的特别软和,做里衣特别好,我要匹这样的。”裴春花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炕上的衣料都抱回家去,“还有这个青色,做条裤子穿着好看,上衣就用橙色来搭配。”
“那不就成了唱戏的了。”袁老太太咧嘴笑道,“你看好那块就拿那块,泽哥儿孝敬你也是应该。”
“娘,他姑喜欢归喜欢,拿一块就得了,等过了年,花椒三月里过了生辰,我就张罗着老三跟她成亲圆房,还得指着这些料子做婚服呢!”王氏见袁老太太这样说,当下就拉了脸,不悦道,“咱家人这么多,还有老二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你们也不替他想想?”
凭啥她儿子带回来的东西,便宜了别人?
想想就来气。
“大嫂放心,这么多料子足够你娶儿媳妇的了呀。”裴春花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道,“这是我侄儿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我当姑的挑几块怎么了?不要那么抠嘛!”
花椒最看不惯裴春花这种人,忍不住开口道:“当娘当奶的还没挑呢,当姑的倒是先理直气壮来了,难不成姑比娘和奶还要亲近?”
还能再极品一些吗?
王氏见花椒这样说,愈发得意,还是自己的媳妇跟自己亲哪!
裴春花一时语塞。
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小蹄子,骂人不带脏字,跟她这个婆婆一样一样的。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每人先挑一身做新衣裳,剩下的再说。”袁老太太不耐烦道,“横竖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花椒不喜大红大绿的,随手拿了紫色和蓝色两块布料回了屋,紫色做衣裳穿着耐脏,蓝色做被面床单……也比较耐脏,她很满意。
柳氏见花椒挑了两块,皱眉道:“不是说每人做一套衣裳嘛,怎么花椒还拿两块呢?”
一块布料差不多能做一套衣裳。
凭什么花椒要做两套?
“她男人带回来的布料,还不兴她多拿一块了?”王氏冷笑,“要是老大能带回来这么多布料,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分一身呢!”
“娘,你要这么说,那可就是抬杠了。”柳氏不悦道,“我家老大是没有本事带这么多布料回来,但他这些年也不是吃白食的,地里的庄稼他可是出力气的,难道这也要比吗?怎么吃饭的时候,不说让我们多吃点呢?”
“老大媳妇,你可别怪我当婆婆的不给你留面子。”王氏冷笑道,“难道你屋里私藏的东西还少吗?敢不敢现在就让你奶和你姑去你屋看看,八成是香油果子什么的,也能翻出一斤半斤的吧?”
裴润是常年在地里干活不假,但每次去镇上带回来的吃食多半是放在自己屋里的。
当她不知道吗?
“娘的意思是怪我奶偏心吗?”柳氏毫不示弱,理直气壮道,“是我奶说,我孩子小,让老大买点吃食放在屋里的,难道这也是我们的错了吗?如果你连这点都容不下的话,那干脆分家好了,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要说谁。”
她男人一年四季累死累活的养活一家人。
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埋怨,她越想越憋屈。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块料子嘛,什么分家不分家的。”袁老太太见婆媳俩越说越激动,又要吵起来,忙抓了四块布料往柳氏手里塞,“你多给孩子做几身衣裳,快过年了,都高高兴兴的。”
说着,又把剩下的布料推给王氏,“这些你收着,如果不够的话,再跟我要,一家人过日子,不要计较这么多。”
只要她活着,这个家就不能分。
也分不起。
别的不说,家里也盖不起三串院子。
王氏黑着脸把布料都收了起来。
袁老太太一直偏心老大老二,她又不是不知道,分家就分家,谁怕谁啊!
柳氏也很生气,领着孩子就回了东厢房,去找裴满大倒苦水:“老二你得听嫂嫂的话,等你好了以后,得赶紧去镇上上工,早点把杨柳村的那个六闺女娶回来,等你成了亲,咱们就跟他们分家,再不分家,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裴满要是不成家,她闹腾着分家也说不过去。
一旦裴满有了媳妇,分家就有希望了。
“嫂嫂你放心,等过了年我去镇上码头扛包。”裴满知道柳氏要给他说亲,忙信誓旦旦道,“只要六姑娘愿意跟我,我就跟她好好过,咱们跟他们分家,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他是经历过女人的男人,一个人睡在炕上,总觉得心里跟猫挠了一样。
要不然,他也不会对花椒下手不是?
说实在的,花椒还小,身子都没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