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县尉夫人宋氏。
二十多岁,明媚娇艳,未语先笑:“是程深让你们来找我家大人的吧?”
“正是,叨扰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花椒忙掏出信笺给她看,宋氏展开信纸,看了一眼,施施然道,“这么大的案子,我家大人实在是不方便见你们,不过你们放心,衙门是青天衙门,该有的公正自然是有的,绝对不会徇私枉法,你们回去等消息便是。”
“请问县尉大人现在何处?”冯氏见她一个女人竟然插手男人的事,顿觉不可思议,“我们能见见县尉大人吗?”
“不能!”宋氏很是爽快地拒绝道,“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不见还好,见了倒是显得不那么光明正大了,即便是看在程深的面子上,我家大人也绝对不会徇私,你们若是清白的,最终也会是清白的,天色不早了,你们不妨休息一晚再说。”
“打扰了。”花椒会意,起身拉着冯氏就出了聚贤楼。
“唉,你说说这女人,怎么能这样呢!”冯氏嘀咕道,“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还管男人的事呢!”
“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花椒皱眉道,“若是咱们大张旗鼓地跟县尉大人见了面,反而不妥,还是等等吧!”
“对了,我听说老三在桐城有个结拜兄弟吗?”冯氏提醒道,“咱们不如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倒是也听说过,只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只知道他好像叫陆慕。”花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而且这陆慕还是老李头和老林头的少东家,想到这里,她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这么大的事,陆慕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东家,不如咱们打听一下陆府在何处,去拜访一下吧!”许由提议。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在面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跳下马车到了三人面前,他看了看花椒,眼前一亮,忙抱拳道:“在下陆慕,不知嫂夫人已经到了桐城,请嫂夫人到府上一叙。”
“多谢陆公子,打扰了。”花椒福身还礼。
“嫂夫人不必客气,我跟裴兄不分彼此。”陆慕掀开车帘,“快上车,咱们回府再叙。”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椒拉着冯氏上了马车。
许由跟陆慕坐在外面的车辕上,陆慕回头对花椒道:“裴兄前日去了千峰岛,走的时候,说最多三四日,我约莫着明日差不多就回来了,茗香楼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不要着急,等吴大人回来,我陪你们一起去衙门。”
“给您添麻套道,“我们刚刚去过衙门,他们说吴大人晚上才能回来。”
“嫂夫人不必见外,你们的事就我的事。”陆慕笑道,“这事摆明了有人栽赃,我已经派人去梧桐镇打听被害人的底细去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
“陆公子真是细心。”花椒感慨道,“我一听出了事就知道往桐城这边跑,倒没想到这点。”
“嗨,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男人做的嘛!”陆慕笑笑,“嫂夫人厨艺了得,不但开了路菜馆,而且还把茗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在下很是佩服,就连裴兄说起嫂夫人,也是赞不绝口,我还从来没见他如此夸过一个女人呢!”
花椒顿觉脸热。
陆府在城东。
是个三进的院落,假山凉亭,曲径通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刚进垂花门就有一个年轻妇人迎了出来,远远福身:“可是嫂夫人来了。”
“正是。”陆慕转身跟花椒介绍,“这是拙荆,娘家姓周,单名一个滢字。”
“弟妹。”花椒笑着还礼。
“嫂夫人请随我去花厅用茶。”周滢莞尔。
一行人在花厅坐定。
陆慕才说起茗香楼的案子:“我一听说此事,就派人去衙门那边打听,仵作已经验尸,说那老人的确是中毒而亡,至于什么毒,还不好说,但能让人在短时间送命的,肯定是剧毒,这分明是有人有意栽赃茗香楼,还是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茗香楼倒了,谁最受益,谁的嫌疑就大,嫂夫人再好好想想,你们在镇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之前秦五爷的人为难过我,三爷替我出气的时候,去码头教训过秦五爷,但秦五爷好像对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们成亲的时候,他还曾去喝过喜酒,就是前几日还曾带人去茗香楼吃过酒。”花椒努力回忆,“我瞧着,他并非是要跟我们作对的意思。”
“敢问嫂夫人,在梧桐镇,能跟茗香楼媲美的酒楼是有几家?”陆慕问道。
“尚品居。”花椒沉吟道,“据我所知,尚品居的东家是秦五爷的弟弟秦六爷。”
“那就是了。”陆慕笃定道,“我猜,此事十有是秦五爷所为,就算不是他亲手做的,也是他暗中指使人做的。”
“可他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太明显了?”花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富贵险中求,何况这样的事,未必是他亲自出面。”陆慕心里有了数,起身道,“我这就亲自去衙门看看吴大人回来没有,你们就在府上等着。”
“好,有劳陆公子了。”花椒有些过意不去。
“嫂夫人太客气。”陆慕哈哈笑,背着手走了出去。
“嫂夫人不必见外。”周氏起身亲自给花椒倒茶,“吴大人为官清廉,定会还咱们一个公道的。”
“但愿如此。”花椒摩挲着茶杯,望着碧汤中起起伏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