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那天一大早,柳氏杨氏两家人跟裴春花一家浩浩荡荡地来给袁老太太拜年。
众人规规矩矩地磕了头。
袁老太太早就串好了压岁钱,每人都给了一串。
小余氏和花椒是新媳妇,比众人的要多几个铜板。
裴春花喜滋滋地趴在袁老太太耳边小声道:“茂哥儿媳妇怀上了,一个多月了,我今年要抱孙子了。”
“是嘛,真好啊!”袁老太太大喜,忙招呼小余氏坐下,“哎呀呀,你现在金贵着,得赶紧坐好,头三个月最不安稳,得好好养着。”
说着,又吩咐关茂:“快扶你媳妇去西厢房休息,这里不用她。”
关茂欢快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小余氏起身,小余氏娇嗔道:“不用扶,我自己会走。”
裴春花和袁老太太欣慰地笑。
王氏撇撇嘴,端着菜进了灶房吩咐柳氏和杨氏择菜,柳氏看了看杨氏,故意道:“哎呀,表弟媳妇成亲才两个多月,就有身孕了,看把姑姑高兴的。”
杨氏讪讪笑。
她成亲快一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身孕,她偷偷去看过大夫,大夫说她没问题,故而她一直怀疑是裴满有问题,也曾建议让裴满去看大夫,但裴满死活不去,而且一提这事就冲她发火,还骂她是不下蛋的鸡,为了这事,她已经忍他好久了。
花椒休息了好几天,精神尚好,正削了苹果给裴安他们做果干,裴安带着娴姐儿跟福娃围在她身边,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看,杨氏斜睨了一眼花椒,撇嘴道:“她不是也没有嘛!”
老三跟她都圆房三个多月了呢!
柳氏扭头看了看花椒,幸灾乐祸道:“人家男人有本事,成天不在家,她就是想怀也怀不上吧?尤其是这次,一走就是两个月,她去哪里怀孩子?”
那些传言她都听说了。
有本事的男人不缺女人,老三跟那个李潇潇绝对不清白。
要不然,怎么不说别人呢!
“那大嫂的意思是说她怀不上情有可原呗!”杨氏冷笑道,“咱们都是过来人,也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原本就是一次就中的事,难不成非得十次八次才能行?她要是有那个运气,一圆房就应该有了不是?”
“那倒也是。”说到这事,柳氏颇有些自豪,“当初我就是进门有喜,也没觉得多么费劲,要不是当初我生福娃的时候伤了身子,我还得生几个呢!”
说起这事,她就把王氏恨得牙痒痒。
说好了提前给她找稳婆的,哪知她都发作了,王氏竟然还不慌不忙地去邻居家打听稳婆的住处,说即便发作也不着急,一时半会儿的生不了,差点没把她气死。
“行了,你有儿有女的,知足吧!”杨氏酸酸道,“总比我们这些没有身孕的强,我们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别说桐花村的人了。
就是她回娘家,娘家人也一个劲地问她怎么还没有动静,快烦死了。
王氏听了妯娌俩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人家小余氏跟关茂成亲比老三跟花椒圆房还要晚上一个月,小余氏都有身孕了,可偏偏她这个媳妇,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奇怪老三身强体壮的,花椒也正是妙龄,他们怎么会没有呢?
想到裴满跟杨氏迟迟没有动静,她越想越心烦,该不会老三跟花椒也会如此吧?
王氏心里藏不住话,忍不住走到花椒面前,酸酸道:“小余氏比你们成亲还晚,人家都有身孕了,可你为什么没动静呢?等过了十五,我陪你去看看大夫,要是有什么病,得赶紧治。”
“娘,这事你得问三哥。”花椒理直气壮。
王氏以为花椒嫌她儿子经常不在家,不悦道:“怀孩子是女人的事,我问他干嘛?你要是争气,早就怀上了,他这两个月是不在家,可之前都是在家的吧?”
“娘,您也不用见人家怀孕就过来点拨我,您还是等三哥回来问他吧!”花椒起身就走,她懒得跟王氏讨论这些没用的呢!
回屋睡觉去了,爱谁谁!
王氏气了个倒仰。
怀不上孩子还这么拽?
仙灵岛。
蔺府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装扮得很是喜庆。
有琴声从正殿缓缓流淌而出。
琴声时而犹如高山流水,时而如泉水叮咚,弹的人用心,听的人也是如痴如醉,蔺沨轻轻打着拍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素手拨弄琴弦的女子,沉迷在这天籁般的乐曲声中,李全德则跟裴泽低声商量着战事:“昨日唐炎惜败,明后两日准会卷土重来,咱们按兵不动,只防不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拖多久,年前我就已经上奏皇上,说下个月就能结束战事,皇上龙颜大悦,决定过了十五就从京城起身,去六台寺朝拜,顺便就地督战,所以,咱们得悠着点打,至少得等皇上来了以后再跟他们一决胜负,如此才能昭显皇恩浩荡,天子威严。”
“将军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海战不同于陆战,一旦风信出现,就得立刻抓住时机,破釜沉舟地勇往直前,不能因为皇上没有来,而错失战机。”裴泽沉吟道,“若皇上来了,风信不至,咱们也不能冒险攻之不是?”
他知道李全德想借此巴结皇上。
但打仗不是演练,更不是献媚的手段。
他绝对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讨好皇上,万一弄巧成拙,丢脸事小,数万条性命岂不是白白丢了。
“这些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