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管家回了京城,许多事得侯爷亲力亲为。”阿朵心里藏不住话,却又不敢对花椒说出实情,神色很是古怪,“听夏禹说,这两日侯爷都在城西那边办事,还请都指挥司千户大人喝茶,不知道在做什么。”
大小蔡氏一再嘱咐她,不可多嘴。
她尽量控制自己少说话。
花椒哦了一声,没再问。
那他应该在调查陈驿那宅子的事,本来她昨晚想问他的,可没等他回来,她就睡了。
等她醒来,他早就起床出去,连吃饭也不见影。
王氏说,他走的时候说,这几天晚上回来得晚点,不用等他吃饭。
乌鸡汤炖好了,花椒却觉得没了胃口,一连喝了三天的乌鸡汤,有些腻了,王氏则一个劲地劝她多吃点,还自告奋勇地下厨炒了盘豆角:“温泉庄子那边的菜简直是太多了,都吃不完,你周婶做了好多酸豆角腌在大缸里,果子也结得好,我还寻思跟老三说说,拉到咱们梧桐镇那边卖,咱们梧桐镇的果子长得不如这边的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娘,庄子那些果子,除了原先几个固定的主顾外,我不打算大批往外卖的,除了供应庄子那边外,我打算做成果干,这样即便是冬天,庄子上也有果干吃。”豆角炒得绿油油地,很是养眼,花椒吃了几根就放了筷子,“现在水果比较便宜,即便是卖掉也不合算。”
做生意当然要讲究利润最大化。
一样的东西,能卖一两银子,绝对不卖一百文。
若是卖得好,她还打算大量收购能做果干的水果呢!
王氏很是无语,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椒:“以后有了孩子,你得安心在家里带孩子,你捣鼓那些果子干嘛?老三这么大的家业,还缺你一口吃的吗?”
之前没钱,她做点生意也无可厚非。
现在她可是镇南侯夫人,还用着做这等自降身份的事情吗?
“娘,这跟三哥的家业没关系,我总得有点事做,不是吗?”花椒并不打算跟王氏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永远都不会懂,王氏难得没跟她争论这个问题,不声不响地吃完饭,像是想起了什么,冷不丁问道:“你猜,我刚刚上街看到谁了?”
“我哪知道您看见谁了。”花椒失笑。
“我看见苏贤他娘了。”王氏轻咳道,“她带着一个小丫头上街买布,还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呢,说她儿子进京述职快回来了,可得意了,她儿子是啥大人有啥了不起,我儿子还是镇南侯呢!”
花椒只是笑。
王氏继续絮叨:“我当她一直住在京城呢,原来这些日子她是在桐城伺候她那个姑母,两个月前她姑母病逝,她料理完后事,才来的豫城,前几天刚通过房牙子买了宅子,这几日正安顿新宅呢!”
“唉,当年的老邻居,兜兜转转地又在一起了,只是两家的身份都变了,想想,还真是神奇。”
王氏感慨。
他们两家一个村的邻居,当年都穷成啥样了……如今,不过短短两年,一个成了镇南侯,一个成了巡抚大人,还真是世事难料。
见花椒不语,王氏试探着问道:“媳妇,你觉得苏大人咋样?”
“什么咋样?”花椒不解。
苏贤咋样,管她啥事?
“我的意思是说,海战期间,他曾经帮过咱们,如今他们刚买了新宅,咱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王氏挽了挽袖子,往花椒身边靠了靠,“若是我没碰见你苏婶,也能装个不知道,如今碰见了,不去也不太好吧?”
其实吧,她觉得她挺不了解花椒的。
既然跟苏贤有过那么一段,按理说应该避嫌才是,可花椒偏偏照样跟他来往,她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娘,这事您得跟三哥商量。”花椒知道,这事她表态不好,索性推到裴泽身上,“三哥说去,咱们就去,三哥说不去,咱们就不去。”
以前大家都是庄户人的时候,自然没这么多讲究。
愿意去看看人家的新宅子,空着手也能去聊会儿天。
其实村里人之间的交往,全看女人们相处得好不好,若两个女主人不睦,男主人们再好,也来往不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家人来往,主要看男人。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李全德是裴泽的救命恩人,对苏贤也有知遇之恩,或许在别人眼里,两人是站一队的。
但如今李全德一死,情况就微妙了。
裴泽不愿意议政,只愿做个富贵闲人,但苏贤就不一样了。
苏贤初入仕途,就做了巡抚大人,东楚之战大捷,更是给他加分不少,可谓前途无量。
现在不是老邻居应该不应该照应的问题,而是两个男人愿意不愿意走动的问题。
王氏自然没有花椒想得这么多,但她觉得花椒说得也有道理,这事的确应该问裴泽,她儿子才是一家之主嘛!
她瞧着花椒神色如常,又觉得花椒其实跟苏贤也没啥,不过是年少时的玩伴而已,花椒又不傻,也不可能跟苏贤做出那等见不得的人,何况裴泽没出事前,跟花椒可谓是蜜里调油,压根就没苏贤啥事。
这个孩子……绝对是裴泽的。
想到这里,王氏又关切地问道:“媳妇,你想吃点什么,晚上娘给你包白菜饺子吃,换换口味如何?”
这府里的人大都是京城那边过来的。
不太会做桐城那边的饭,她既然来了,当然得好好伺候着。
花椒不知婆婆心里的弯弯绕绕,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