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吴小公子来了。”王氏对吴谓并不陌生,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姐姐让人送我来的。”吴谓大大方方地上前跟袁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安好。”
苏氏嘴角微翘。
还姐姐,她亲耳听到吴媚骂吴谓是小贱种,还说顾氏就知道装病装可怜。
说到底,吴媚还是嫌弃顾氏是寡妇出身,高攀了她爹。
“吴小公子倒是有礼数。”袁老太太笑笑,冲两人挥挥手,“去玩吧!”
“娘,他想去见见我三嫂。”裴安看王氏。
王氏指指外面:“你三嫂在后院呢,去吧!”
两人蹦跳着去了后院。
后院用青砖砌了两个烤炉,支了两口大锅,大小蔡氏负责洗果削皮切片,阿朵在边上忙着焯水生火,花椒正拿着筷子把焯好水的果干晒在铁丝网上,这些果干需要晒干水分,然后用糖粉裹了,再放进烤炉里烘干,这样烤出的果干甜糯劲道容易存放。
娴姐儿和福娃津津有味地站在架子上拿果干吃。
裴安拉着吴谓大声喊了声三嫂,花椒见了吴谓,有些意外:“谓哥儿来了。”
“姐姐。”吴谓亲热地上前牵着花椒的手,“姐姐我早就想来看你了。”
裴安看着晒在架子上黄灿灿的果干就拔不动腿,挤在娴姐儿和吴谓身边大快朵颐,还不忘塞吴谓嘴里一片,“你快尝尝,我三嫂做的果干可好吃了。”
“姐姐我来吧!”吴谓嚼着果干,看了看她的大肚子,上前接过筷子,“我会做。”
“不用了,你是客人,去吃果干吧!”花椒笑笑,继续往架子上摆果干,顺便跟吴谓聊天:“你怎么突然来豫城了?”
“娘病了,爹给她寻了个大夫,正在青县做针灸,我来看娘,爹让我住在知府衙门。”吴谓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姐姐不用担心,娘已经好多了,能站起来走路了。”
“她怎么了?”花椒吃了一惊,“之前不是好好地吗?”
她是不关心顾氏。
但顾氏回老家之前找她的时候,身子还是挺好的。
“她在老家的时候,二月里陪祖母去寺里上香,马车失控掉进河里,娘把祖母推上岸,自己却没爬上去,等车夫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湿透了,回来就一直病着,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好,还是赵大人给推荐了青县的大夫,爹才把娘带来看病。”吴谓一五一十道,“娘知道你也在豫城,不好来打扰你,说等好了,再来看你。”
“青县离这里远吗?”花椒问阿朵。
“不远,出了城再走小半个时辰就是青县。”阿朵是本地人,如数家珍,“他们那边有好多药田,咱们这里的药店都去青县进药材。”
“哦。”花椒恍悟,又问吴谓,“你什么去看她?”
“明天去看看她,后天我就回梧桐镇了,娘不让我耽误功课。”吴谓又看了看花椒的肚子,“姐姐你是要生小娃娃了吗?”
“是的,三嫂肚子里是我小侄女。”裴安得意道,“等她出生就喊我四叔了。”
他奶说三嫂肚子里的这个小娃娃是个女娃。
他喜欢女娃。
“那喊我什么?”吴谓一脸期待,裴安挠挠头,“喊你舅舅吧?”
说着,又问花椒:“三嫂,我小侄女是喊他舅舅吧?”
“是。”花椒莞尔。
“我也当长辈了!”吴谓两眼放光,忙低头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给花椒,笑道,“我是舅舅了,这个给小侄女当见面礼。”
“不是小侄女,你应该叫小外甥女。”裴安纠正道,“她是我小侄女。”
“给小外甥女。”吴谓眉开眼笑,花椒接过玉佩,重新给他系好,“你还小,不用给见面礼的,你的心意,我替她收了。”
吴谓非要给,裴安拦住他,冲他挤挤眼:“你不用着急,等生下来,咱们一起给。”
当舅舅的给玉佩。
他当叔叔的,也得给个像模像样的,但他现在没有。
吴谓也没多想,这才作罢,一再嘱咐裴安:“等她出生,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我一准告诉你。”裴安小大人般保证道,“咱当长辈的人了,办事靠谱。”
花椒忍俊不禁。
想了想,又问吴谓:“吴大人也在青县吗?”
“没有,是许妈妈陪着,爹在桐城。”吴谓扭头看花椒,“姐姐,娘说她没事的。”
“明天谁陪你去青县?”花椒越发觉得吴谓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自己去。”吴谓满不在乎道,“媚姐姐带我去了一次,我就记住地了,再说小厮也认路。”
“这样,明天你走的时候,来这里一趟,我让阿朵陪你去。”花椒虽然一直没认顾氏,但一听顾氏在青县治病,心就软了下来,她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吴谓连连点头:“好。”
花椒留吴谓吃了饭,给他包了一包果干,才让夏禹把他送回去。
待吴谓走后,她只觉心思有些烦乱,让阿朵包了两包果干和点心,又从衣柜的小匣子里取出两根小黄鱼包起来,准备让阿朵给顾氏带去,她不能亲自去看她,但也不能不闻不问。
做完这些,她还是有些思绪难宁,索性取过一摞账本看,其实袁老太太他们这次来也把茗香楼和路菜馆的账本带来了,这几天家里乱哄哄地,她一直没时间看。
心情好的时候,她喜欢看账本。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喜欢看账本。
扯过算盘噼里啪啦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