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昨晚忙到半夜才把栗子炒好。
早上又早起一包包地装好,整齐地码在背篓里,她之前捡回来的栗子约莫着还能卖个十天八天的,而且卖栗子赚个小钱还行,要想赚大钱,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裴莺在隔壁听见动静,倚在门口不冷不热道:“听安哥儿说,你们去苏婶那里吃包子了?她没说苏贤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花椒顿觉可笑,不可思议道,“你自己去问他就是。”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好吗?”裴莺冷笑道,“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等二哥成亲后,你就要跟我三哥圆房了。”
说到圆房的时候,裴莺微微红了脸。
她跟花椒同岁,过了年都十五岁了……可她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知道我是你三嫂,就不应该跟我打听苏贤的事,有本事自己去问苏婶就是。”花椒见她脸红,只当是她说起苏贤害羞,正色道,“看在咱俩室友的份上,我劝你对苏贤死心吧,他并不适合你。”
苏贤他娘防她跟防贼一样。
摆明了就是担心她拖苏贤的后腿嘛!
也许在苏婶眼里,十里八乡的女子都会拖她儿子的后腿,都得防着。
裴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不要乱说好不好,谁说我喜欢苏贤了?”裴莺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警告道,“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你要是不提,我保准不提。”花椒神色淡定。
裴莺放下门帘,愤愤走了出去。
花椒听王氏说裴泽也要去镇上,也就没急着走,把那筐栗子拖出来放在裴泽门口,就去灶房帮王氏把饭菜端到炕上,反正都要去镇上,那就一起喽!
至少裴泽帮她背着栗子,她也省点力气,别的不说,光是翻那道山梁,就够她累的了。
裴春山和裴润裴泽也紧跟着走了进来,袁老太太说裴满去了裴春花家,不在家里吃了。
王氏嘴一撇。
不用说,裴满肯定是去裴春花家里商量他跟杨六姑娘的事,不回来吃拉倒。
吃饭的时候,王氏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又跟袁老太太提起裴满聘礼的事:“娘,今儿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得把聘礼这事说清楚,这三两银子不能让老三出,老三为了包山头,可是把身上最值钱的玉佩都当了的,能不能赚回来还不好说,而且这药材种子极其不好活,春山说那些种子根本不够,以后还得买苗补种呢!”
“吃饭呢,不要提这些好不好?”裴春山不耐烦道,“横竖都是家里的银子,再慢慢攒就是。”
“现在不提,什么时候提?”王氏白了裴春山一眼,“这事必须说清楚。”
“大山媳妇,咱们又没分家,老三的银子可不就是家里的银子嘛!”袁老太太这几天因为裴满的亲事,心情不错,听王氏这样说,当即就沉了脸,“他花那么多银子包山头我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当娘的还计较这区区三两银子呢?”
“娘,话不能这么说,老二娶亲是家里的大事,聘礼就应该是家里拿的吧?”王氏自然是向着自己儿子的,冷声道,“如果你们非得说老三的银子也是家里的银子,那咱们可说了,过些日子后山买药苗的银子,您给想办法解决吧!”
裴泽挑挑眉,没吱声。
一声不吭地吃饭。
“家里哪有银子给药苗?”袁老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氏,又扭头看裴泽,叹道,“老三,奶不懂药材的事,既然你都包了山头了,奶也不好说什么,奶觉得种药材不如种庄稼,种庄稼好歹赔不了不是?”
其实她没想到裴泽包山头的事这么顺利。
她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谁成想,真的包成了。
听说光租金就九十两,她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觉,那是九十两啊,她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奶,爹,娘,既然你们提聘礼的事,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柳氏看了看裴润,见他一声不吭屁也不放,心里很是恼火,“都是裴家的媳妇,老二老三的媳妇都花了三两,凭啥我就一两?我娘说了,你们也得把我的聘礼给补上才行。”
“补什么补?孩子都这么大了。”裴润吃惊地看着柳氏,“别添乱了成不?”
“我那是添乱吗?”柳氏一下子火了,“你个窝囊废,我跟了你算是瞎眼了,我就那么不值钱吗?”
“够了,都不要吵了。”裴春山怒喝道,“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吃顿饭?”
柳氏哭着跑了。
“造孽啊!”袁老太太拍着炕泣道,“都跟我伸手要银子,我哪来的银子啊,你们把我老婆子卖了吧!”
花椒嘴角扯了扯。
谁要啊!
“娘,您不要哭了。”裴春山手忙脚乱地劝道,“他们不懂事,咱们不跟他们计较。”
“你们都逼我,这个家我不当了。”袁老太太嚎道,“我是个罪人啊!”
裴泽挑挑眉,一声不吭地起身下炕。
花椒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这个家动不动就吵架,真是受不了。
裴泽一出门就看见那筐栗子,什么也没说,背起栗子,大踏步往外走。
花椒回屋取了一件外套,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花椒快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随口问道:“三哥,你今天去镇上干嘛?什么时候回来?”
“我大概